不大的走舸,在他的脚下,变得左右晃动,甚至可以看到晶亮的水花从船边泛了上来。 但这种晃动,对于傅佥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他跳到另一只船上,身子随着船只摇摆的同时,脚下不停,三步并作两步,再跳到罗宪所在的船上。 “是先生来信吗?是先生的来信吧?” 傅佥没等来到罗宪跟前,就大声嚷嚷,眼中闪着希冀的目光。 “先生来信!” “好极了,快给我看看!” 傅佥抢也似地从罗宪手里拿过信,一边拆开,一边迫不及待地问道: “先生在信里说了什么?” “先生说——”罗宪拉长了声音,还故意停了一下。 “算了,我自己看!” 傅佥一刻也等不及,抽出了信。 “先生说,上庸之事,任由吾等自取之。” “什么?”傅佥展开信纸的手一僵,抬起头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罗宪,“你说什么?” 这一回,罗宪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狂喜之色,声音已是有些颤抖: “先生说了,上庸之事,任由吾等自取之。” “果真?!” 虽然听了两遍,但傅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反复地确认道,“先生当真是这么说的?” “我看到先生来信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罗宪示意傅佥手里的信,“不信你看看。” 傅佥连忙翻开信纸,也不知是不是过于激动,手头有点哆嗦,差点把信给撕了。 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扫了一下信中内容,等傅佥再次抬起头,看向罗宪,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 “先生,先生真是这么说的,上庸之事,全部交给我们处理了……” “是啊!” “令则,你打我一拳试试,我怕我又是在做梦。” 做梦也不敢这么想啊! 自从跟了先生以来,最大的一个梦想,也不过是能跟随在先生身边,征战四方。 哪有说第一次就让自己等人独自领军攻城略地的? “不是梦,不是梦。”罗宪似乎也没有看够,从傅佥手里接过信,想要重新再看一遍。 谁料到他一把信拿到手,反身就是一脚,把傅佥踹到了水里。 “哗啦!” 汉水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傅佥本能似地一个翻身,如同浪里白条,划出一条弧线。 站在船头的罗宪哈哈大笑: “承志,是不是梦?” 开春以后,虽然天气变得暖和,但终究是没有到夏日,水里还是有些寒意。 不过傅佥和罗宪,冬日里时常冬泳,自是不怕水里的这点寒意。 但见傅佥一个猛扎,好一会才又浮了上来,也跟着开怀大笑起来。 两人笑够了,傅佥从水里爬上来,让人取来干衣服换上,两人开始并躺在船上晒太阳。 春日暖洋洋的,汉中可比关中暖和多了,日头晒在身上,颇是舒服。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是啊!” “多少年了?” “好多年了吧?” “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