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这便是绣坊了。”
杨明兮这才打量起绣坊来,前世她虽嫁与谢长云为妻,可时间并不长,偌大的南阳府她也不过才堪堪看了几眼。
美人如花的脸庞被白色的面纱所盖住,可那露出的眼眸却如同一把钩子似的,直叫人看得如痴如醉。肩若削成,腰若约束,却不是干瘪的样子,反而山峰高起,显得纤秾有度。
一旁的绣娘忍不住开口“七娘子,你为何要用面纱蒙面呢?”
“我自小贫困,在田间劳苦时不小心破了相。”说罢,杨明兮低下头去,一派伤心样。
绣娘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说起了几句宽慰的客套话。
另一个绣娘王氏此时却忍不住开口道“七娘子,快来想一想主意吧,我们前些日子送了不少试样到二小姐跟前,她都不甚满意,不若来替我们想一想什么方子,这婚服还是得要新娘子满意才好呢。”
杨明兮回忆起前些日子送的不少衣服均带有海棠暗纹的衣服。
“不若将衣领,裙尾绣上海棠式样的暗纹,这样倒也显得不喧宾夺主,却也多了些活泼。”
“不若这样,七娘子负责海棠的暗纹,我们就负责其余的如何?”王氏倒也是个利落人。
“可。”
……
姑娘们在家难免有些烦闷,南阳府内谢且惠可是个活泼的主,一听到前些日子喜欢的绣娘这会子已经过来绣着纹样,就想着过去看一看。
穿过弯弯曲曲的小路,就来到了绣坊。
五彩的细线在女人手中翻飞着,谢且惠只见到女子窈窕的身影,女子绣得认真并没有注意到身旁已经多了一个身影。
“你便是宛城来的绣娘吗?”谢且惠试探着问。
“回娘子的话,妾身便是。”杨明兮淡淡的开口。
谢且惠望见此人蒙着面纱,虽低着眼眸,却将腰杆挺着直直的,倒是不卑不亢,心里头也多了几分好感。
她虽然从小被几个哥哥娇宠着长大,却也不是什么难纠缠的主儿。
“你可听好了,王府要在下个月举办一场赏花宴,到时候京城里有名的小姐都要来,我可不想要失了风头,所以还得要娘子您好好费心才是。”谢且惠边说着话边插着腰,脸上确实肉嘟嘟的,这般有些娇蛮的发言,倒是显得有些可爱。
谢且惠走后,身旁的绣娘王氏才笑眯眯地开口,“小姐,每次都这样,只是看不出来是个快要嫁人的人了。”
杨明兮上辈子嫁到南阳府的时候,这位妹妹已经出嫁了,那时倒是端庄了不少,再见面可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子倒是这般可爱。
可是心是这样想的,可不免又再次想到男人的面庞,常言道自古情债最是难偿。
上辈子,杨明兮虽与谢长云是妥妥的政治联姻,可人到底是情感的产物,她每当回想起谢长云临终为了救她葬身火海,心就忍不住地抽痛。
多好的儿郎啊,这一世她想再次看他一眼,等报了仇,自此两不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