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川的童年生活虽然没有厉言那么难过,但也没有好多少。
从小他就只能捡哥哥不要的衣服,而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却每年都会做新衣服。
厉言送给他的这件白衬衫,是他人生第一件新衣服。
霍临川小心翼翼地抚着崭新雪白的衬衫,眼眶里竟微微有些湿润。
霍临川在人生的前十九年,无时无刻不在算计。
算计着在重视长子,疼爱幼子的父母手中,争取公平的对待。
算计着如何能以最小的代价逃离野蛮落后的农村,
算计着如何能获得更多的学习时间,在几百万的学生中脱颖而出,考上最好的大学。
算计着在成功后应该如何摆脱原生家庭的束缚,父母兄弟的吸血。
这一路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对于霍临川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件衬衫,更是他这一段苦旅上盛开的一朵花,让他的生活多了一抹温情。
那个时代的衣服大多做得很宽松,没有什么版型,
可这样平平无奇的白衬衫穿在霍临川身上,竟然也显得他身姿挺拔,斯文俊秀。
见霍临川试完了衣服,厉言又把糕点拿了出来,嘱咐霍临川晚上看书的时候当夜宵吃。
袋子一打开,长白糕甜蜜的香味儿就弥漫开来,霍临川捏了一小块儿碎渣含在嘴里,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甜蜜在心底慢慢化开。
晚饭是霍临川做的红烧鲤鱼,还有一个凉菜。
八零年代初期农贸自由市场已经开放,如今正式金秋时节,许多冰城周边乡村的人会推着板车,拉着自己家里的瓜果蔬菜,鸡鸭鱼肉来卖,
价格比国营的供销社便宜不少,鲤鱼八分钱一斤,这一条三斤重的鱼两毛多。
不过这也就是在他们家,一顿饭花两毛多,大多数人还是舍不得的。
凉菜用了黄瓜,干豆腐,白菜和粉丝,先细细的切成丝,加入简单的盐醋白糖拌在一起,
再浇上喷香的辣椒油,最后点上几滴香油,
一道简单的凉菜,在霍临川的手里做出了不一样的风味。
虽然只有两道菜,但厉言吃的心满意足。
霍临川每天只需要做早餐和晚餐,中午厉言在工地不回来,霍临川也在学校吃食堂。
厉言的要求是早餐要有蛋,晚餐要有肉。
连着几天的鸡鸭鱼肉,霍临川的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到了晚上,他们一个打完坐,一个看完书,
两人一人一块糕点,一碗油茶面,袅袅的蒸汽氤氲着,简简单单,倒也十分惬意。
这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来人是邻居张大河,和厉言还有霍临川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仅仅是知道对方的名字的关系。
在厉言的计划里,她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这个小院,和院里的邻居没有深交的必要。
霍临川也是这个想法,对他来说,这个四合院不过是他暂时的落脚点,他早晚也是要走的。
再加上两个人都是早出晚归,白天基本不在家里,和邻居也没有交集。
所以对于张大河的深夜造访,两人都觉得甚是突兀,自然没有好脸色。
可这张大河好像没看见两人冷脸似的,自来熟的叫了声“霍老弟”,
迈步就要往屋里进!。
霍临川见状,向前一步挡住他的去路,语气不善地问道:
“你有什么事?”
张大河被挡在了门外,不悦地瞪了拦路的霍临川一眼。
见霍临川不为所动,眨眼又恢复了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开口地说道:
“是这么回事,我媳妇这不怀孕了吗?
可难伺候了,吃啥都没胃口!
你说巧不巧,今天下午她正好看见弟妹进院拎着一袋长白糕,馋劲儿就上来了,说啥都要吃到嘴,这么晚了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