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寒来时下午五点,他说他先回了趟家,父母要带妞妞去走亲拜年,他送他们过去后,才到公司来找我。
我先是带他在公司参观了下,我这办公室很小,人也不多,跟他的自是没法比。但我这小家庭比他想象中的活跃,见我带男性朋友来,而不是男客户,全都放下工作不管,一个个的假意点头哈腰,端茶递水,一背身却是评头论足,好比围观一个动物,一圈下来,也不知道是谁参观谁。
回到我的私人办公室后,萧景寒才解开西服两颗纽扣,松了好大一口气。
“我这一番客套,是值好几个合同的。”
他拉过我的椅子坐下,拿开我桌上水杯的盖子,直接就是猛喝几口。
我关闭房门,又怕谁像何君泽那样不敲门就进,索性反锁。
“说明我人际关系处得好,更重要的是,没带过男性朋友来,他们才会那么稀奇。”
“这倒是,就像我在公司,也没那样搂过一个女人一样。”萧景寒颇为自豪,也有点抱怨,“但你用词不对,什么男性朋友,是男友,未来老公。”
我走过去,乐着,“你真想跟我结婚啊?”
“不想。”
“嗯?”
他摊开两手,“那我闲得这是在干什么呢?”
“......”
又见他大佬架势地倒在椅子上,我便配合着站直双腿,两手攥着放腹前,做小弟模样,“可是大爷,小的今年比较衰,不敢把霉运传给你。”
见我这番,萧景寒更来劲了,翘着二郎腿,两手也在腹上握着,两个大拇指围绕着不停转圈。
“嗯,思虑周全,不过没几天就过年了,那不然就初一吧,初一去领证。”
“大爷,初一民政局不上班。”
“是么?”他惊,摆头,叹气,“唉,我这没结过婚的就是不知道,不像你,经验那么丰富。”
这是又要翻旧账了是不是?
我一个瞪眼,萧景寒立马就站了起来,让位,两手驾着我过去,“您是大爷,请坐,请坐。”
有些点是不能提的,我生着闷气,一屁股坐下。
见我还拉着个脸,萧景寒又赶紧把杯子推近一点,谄媚之状,“大爷喝水。”
我憋了口气,笑了。
他紧绷的神经也一下松了,拉了旁边的椅子过来坐下,而后看着我,久没说话。
他在想什么,我应该猜得到,率先打破:“溜总的记录是什么?”
他没直接回我,而是问:“跟我结婚后,你想在哪儿工作和生活?
其实这个问题我想过,他的根基在深圳,我说到底就是一打工的,有推倒一切的可能,但把一切推倒后,我就没这么自信了,我跟萧景寒之间,也不再公平,不再平等。
“厦门深圳,都可以。”我装作淡淡然。
“给个答案吧,给了之后,我帮你搞定。”
“维持现状吧。”
“那你就是还想要这工作?”
“是,我刚把孩子的小学安排好。”
现在念个小学不容易,户口、时间、金钱、人脉,样样不能少,失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