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程家前院。
面对楚明修的深夜登门拜访,程远属实是始料不及。
“太子殿下,您这是?”望着这一箱箱楚明修命人送来的补品,程远的嘴角抽了几下。
这太子,今晚抽的是什么疯!
哪有人半夜拜客送礼的!
还送到他程家门前来了。
“咳咳……”
楚明修清了清嗓子,理了理衣襟敛容正色道:“孤听闻寿安县主遭遇变故,想必程相大人和夫人心里定是万分悲痛。”
楚明修又扶额发出一声长叹,神情哀恸不已:“孤作为北泽国的太子,心里也是十分难过,这才贸然上门想慰问一下程相大人。”
“深夜叨扰,孤感到万分抱歉,还望程相海涵。”
话音一落,楚明修还装模作样地微微一揖。
程远冷笑了声。
半夜前来探访慰问?
普天之下也只有他太子今日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来!
恐怕他不是来慰问的,是借着这个名头来给程府一家添堵的吧!
况且,什么叫他心里也是十分难过?
伤的是他程家的嫡女,又不是秦家的女儿,他自个儿伤心个什么劲儿?
程远咬了咬牙,心下越发认定楚明修是来找茬的。
想到这点,程远的脸色冷了下来:“太子殿下言重了,小女受伤,那只能怪她的命不好,太子殿下不必为此伤心难过。”
“老爷……”姚氏说话了。
她又伸手偷偷拽了拽程远的长袖,急得朝程远使了几个眼色。
言外之意就是在催促程远赶紧打发掉太子,她还要去照顾女儿。
现在整个程家的侍从奴婢都因为太子的到来而被派到前院守着,芳华院里也就只剩两个奴婢在看护了。
姚氏实在不放心,她得赶紧过去芳华院看看。
可太子殿下还没走,她作为臣妇又不能轻易离开。
姚氏顿时焦灼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程远眸底闪过一丝不耐,哪能不明白姚氏的意思。
他也想赶紧打发楚明修,可这厮今晚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的疯,已经赖在程家至少一个时辰有余了。
光是这茶水都快喝掉了半桶。
程远盯着楚明修手中的茶盏,脸上伪装的表情一度快要崩坏。
“太子殿下,您还有何要事吗?臣一家子也都要休息就寝了。”良久,程远才从口中蹦出了这句。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总该走了吧?
程远心里这般想着,可楚明修接下来的话却彻底让程远傻了眼。
楚明修恍若未闻,仍旧佯装没听懂程远话里的意思。
他慢条斯理地掸了掸护腕上的尘垢,眼神飘忽不定:“不急,不急,孤还有好些话没和程相大人说呢。”
“你……”程远顿时语噎。
他强行压下即将涌上来的怒火,在心里腹诽道:冷静,要冷静!
两人僵持之际,南阳突然从厅外匆匆小跑了进来,俯身在楚明修耳旁附语了两句。
楚明修脸上的神色瞬间松动,他狠狠地松了口气,霍地拍案起身。
“程相,既然孤的心意已经送达,那孤也就不久留此地了。”
“先走一步了,程相不必相送,告辞!”
楚明修话音一落,也不管程远黑如锅底的脸色,携着南阳和一众东宫侍卫转身就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程家的大门。
楚明修走后不久,程远在原地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有病!”
程远抬手指向正门的方向,跺了跺脚:“好像有那大病!”
楚明修出程家大门的时候,萧玄宁和陆行之两人也翻过程家的高墙,成功跳脱。
三人毫无意外地在程家的转角处相遇。
陆行之的心情瞧着似乎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