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宁回到公主府时,已是深夜。
一进凤栖阁,青窈便按捺不住激动的内心:“郡主,您都憋了奴婢一路了。快给奴婢说说那幅绣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萧玄宁坐在妆奁前,慢条斯理地褪去头上的珠翠,她笑着说:“你可还记得,我找的是哪家绣坊吗?”
青窈思索了片刻,方回答道:“是元雀街头的一处不甚大的绣坊,叫什么...锦...”
因为这绣坊不大出名,青窈一瞬间连名字都答不上来。
“锦云坊。”
青窈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对。是锦云坊。”
“只是...”青窈仍有些不解:“这锦云坊在启元城的名气实在太小了,如果不是郡主您指名要这家绣坊,奴婢们都不会想起还有一家锦云坊呢。”
萧玄宁轻笑着摇了摇头,这锦云坊在北泽国是寂寂无闻,可在南漓国,那可是首屈一指,万中无一的大绣坊。
锦云坊的产业遍布天下,虽说在北泽国籍籍无名,可其所出的绣作花样百出。在南漓国,普通人要想求得一件锦云坊所制的绣品都得一掷千金。
萧玄宁赠予皇帝的那幅变幻莫测的绣图,其成果就是出自锦云坊的创意。
而这锦云坊背后的家族,便是云家。
云家世子云珩,就是萧玄宁的未婚夫。
也不知道,云珩现在怎么样了。
他是会相信她是冤枉的,替自己报仇雪恨,还是选择相信萧玄宇和其他人,认为自己就是个弑父谋逆的罪人?
萧玄宁闭上双眸,掩去眼底的一片沉痛。
青窈这时又忍不住问:“郡主,您还没说这绣图的机密呢?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那幅绣图所用的针线并非普通的针线,里面掺杂了一种特殊的粉末,遇上酒这种烈性的液体就会变色。而锦云坊地处元雀街头,它前侧的不远处就是启元城的最高塔。”
萧玄宁勾唇笑道:“站在塔顶足以俯瞰整个启元城,一眼望去看到的不仅是街道瓦墙,更是整座京城的民生百态。”
“而要完整又生动地展现整个启元城,只有用到锦云坊独特的针法。表面上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内里早就暗藏玄机了。”
青窈惊叹道:“原来如此!”
“只是郡主,您又是如何得知这锦云坊还有如此神奇的技术?”青窈想了想,歪头问道。
萧玄宁轻咳了声:“咳咳...很久以前意外得知的,正巧前几天记起来,便想到了。”
青窈:“哦......”
“好了,今天忙活了一天你也累了,早些回屋休息吧,我这不用你伺候。”将青窈赶出屋后,萧玄宁一个箭步便窝回被窝里,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计划。
如今敌人虽然露出了一点马脚,可明枪易躲,却暗箭难防,她必须有盟友相助,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萧玄宁眯起双眸,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叹。
事到如今,也只能求助他们了。
与此同时,元雀街头。
左侧一栋普通的楼阁便是锦云坊,一位脸戴面目,身材颀长的少年抬眸看了眼悬挂的招牌,一言不发地走进绣坊。
坐在里间的伙计见有人进来,便上前挡住面具少年的去路:“这位客官,不好意思。夜已深,绣坊已经打烊了,还请您明日再来。”
神秘的少年淡淡开口,声音不带有一丝温度:“我不买东西,我找人。”
“找人?”伙计皱了皱眉头。
少年顺手甩出一块玉牌丢在伙计的胸前,语气骤然冷厉:“马上叫玉岫来见我。”
伙计垂眸看了眼玉牌,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他忙躬身行礼,小心翼翼道:“是,是。您先随我去二楼稍坐,我马上去通知玉岫姑娘。”
不过片刻,少年口中的玉岫便火急火燎地冲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