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形伟岸的少年,出自北泽国武将世家之一的魏家。是已故都尉魏大人的庶长子,魏琅。
虽是庶子,却在行军打仗方面天赋异禀。弱冠之年就已经战功卓著,丝毫不输于他的父亲。
有传闻,魏琅的生母不过是魏府里低贱的奴婢,不过是偶然的机会才和魏都尉春风一度,随后便生下了庶长子魏琅。
而在楚嘉宁的印象里,魏琅此人吊儿郎当,平日里尽没个正行。可萧玄宁今日一见,却觉得不尽然。
能以一个低微的身份在朝廷疆场游走几载,还与当朝太子殿下关系密切,绝非是个善类。
楚明修这时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婢女,他看也不看青窈,只淡淡地说了句:“起来吧。”仍旧紧紧盯着萧玄宁不放。
从表妹嘉宁意外去世到今日,他才敢来吊唁祭拜。原因无他,只要他一瞧见楚嘉宁那张镌刻在心中的秀颜,总会想起另一个人。
可今日前来,骤然瞥见活着的楚嘉宁,原先那张常带怯懦温吞的面容此刻却意外的同记忆中那个明媚如风的女子重合。
不,不会的。她确实已经死了...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同那人生得一模一样的嘉宁表妹。
是自己魔怔了,怎么能认错人呢......
楚明修垂首,神情更加颓丧。心底的酸楚涌上喉间,苦涩难言。
“还...还活着?!”魏琅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再睁眼一看,萧玄宁依旧完好无损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砸了咂嘴,惊骇道:“娘欸,奇迹再现了呀!”
“欸,修修,你又傻了不是?咋不说话呢!”魏琅戳了戳身侧的楚明修,歪头唤道。
楚明修陡然回神,他侧眸剜了魏琅一眼,没好气地冷哼:“闭嘴!”
“你凶老子作甚,人家小郡主活着是好事。你老哭丧着一张脸,已经持续一个月多了......”魏琅丝毫不顾及楚明修那要把他活吞了的眼神,接着滔滔不绝道。
“......”
“青窈,我们走。”萧玄宁兀自拉着青窈,不欲再理会那两人。
她可没空陪他俩在那边玩闹。
“啊,是...”
魏琅眼望着萧玄宁的身影慢慢消散在他的视线后,才小声嘟囔道:“这嘉宁郡主不会真被鬼附身了吧?不然怎么变得如此高傲冷淡......”
而楚明修却恍若未闻,死寂沉沉的双瞳渐渐燃起一簇微光,犹如死灰复燃,燎燎闪烁。
宽阔敞亮的正厅里,言戎正负手而立,静候来人。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传来,言戎回头看去,萧玄宁正伫立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来了。”言戎手抵住唇角,沉声道。
萧玄宁低声应了一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楚嘉宁从前每见到言戎,都会上前轻挽住他的臂膀,甜甜地唤几声‘爹爹’,父女俩的关系可谓是十分融洽。
可如今这副躯壳里居住的不再是以前那个乖巧温柔的楚嘉宁,何况由于北泽国和南漓国僵硬的关系,言戎还算得上是她的死对头,这声亲昵的‘爹爹’,她委实叫不出来。
言戎见状,神情变得有些复杂。自从小女儿苏醒以来,说话方式行为举止好似换了个人一般,若不是她还记得这府里的一切,言戎都要怀疑她是否真的被游魂附了身。
两人都缄默不语,氛围陡然降到极点。
最后,还是青窈出来解了两人的窘境。
“将军,”青窈对言戎俯身行了一礼,言辞恭敬恳切。“郡主许是刚清醒来不久,对外界还有些不适应。奴婢提议,不如先让郡主回房休息,再请宫里医术高超的太医来为郡主看诊一番,也好了解郡主的身体是否有异常。”
“嗯,是该如此。”言戎摆了摆手,又细细叮嘱萧玄宁:“这几日你便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会进宫一趟去请太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