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珺今天穿了一袭金丝镶边的海棠曳地罗裙，腰间的束带竟还是用藩国上贡的黑珍珠串成的。如瀑的青丝高高绾起，做了个朝天髻，脖颈前还佩戴了块价值不菲的玉牌，容貌张扬显眼，让人看一眼都很难移开眼睛。
这样奢靡的装扮，倒是很符合楚珺的性格。
白骁凌一见是楚珺，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敷衍似的拱了拱手道：“微臣参见晋阳长公主殿下。”
楚珺忽视白骁凌的失礼，意有所指地说：“本宫竟不知，原来太子殿下和白大人的关系是这般密切，看着就像是手足兄弟一样。”
楚明修的脸色变了变：“皇姑母，你误会了，孤只是在和白大人商讨公事。”
“哦？”楚珺挑眉，不禁又多看了白骁凌一眼。
“商讨公事？”楚珺笑了笑，“让本宫猜猜，是在说血兽案的事吧？”
楚明修还未回答，楚珺又一叹：“本宫刚回京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没想到明月竟然……唉，本宫真是心痛得昨晚都睡不着觉。”
白骁凌闻言，面上浮现出几分讥讽。
心如蛇蝎的晋阳长公主会因为少了个皇侄女就心痛得睡不着觉？
怕是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
楚明修垂眸，淡淡地说：“皇姑母，节哀。”
“事已至此，只能顺其自然地接受了。”楚珺说着，又转移话题道：“不过本宫很想知道，白大人和太子是否有找出什么线索？”
楚明修一顿，刚要开口，白骁凌却先他一步抢答：“回禀长公主殿下，微臣和太子殿下暂时还没有什么发现，我们也是毫无头绪，这段时间都在为此事头疼。”
“没有线索？那真是难办。”楚珺眯了眯眼，笑容意味不明。
“皇姑母这么早就入宫，想必是父皇召唤吧？”楚明修伸手指了指养心殿正门的方向，“皇姑母还是快些进去吧，父皇还在里面等你。”
“你倒是提醒本宫了，既然如此，本宫就不久留了，改日咱们姑侄再找机会一叙。”楚珺随口客套了几句后，一眨眼的功夫便转身消失在了回廊下。
楚珺离远后，白骁凌才问楚明修：“这毒妇怎么会突然回京？”
语调里丝毫不掩盖他对楚珺的憎恶。
楚明修皱了皱眉：“我也不清楚，只希望她不要做得太过火，否则事情会越来越棘手。”
白骁凌冷哼一声：“她和程远最近走得很近，我倒是担心她会站在程家那一队，届时整个朝堂将会乌烟瘴气。”
楚明修蓦地冷笑道：“程家人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想让楚明风名正言顺地称帝。”
提到他的三皇弟楚明风时，楚明修不禁又讽刺了一句：“可就算晋阳长公主选择和程家同流合污又如何？就凭楚明风那只会恃强凌弱的废物，还妄想踹我下台当太子？”
白骁凌凉凉地斜了他一眼：“三皇子自然不足为惧，可你大哥呢？”
楚明修一噎，脸色瞬间有些苍白。
白骁凌又道：“自从陛下破例封你为太子后，你大哥就自请去守卫边疆，美名其曰历练自己，可是他真的不在意这太子之位吗？”
楚明修闭了闭眼，面上闪过一抹无奈。
“大哥离开启元城的那天晚上，约过我单独见上一面，我至今还记得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楚明修复睁开眼，凝视着白骁凌一字一句道：“成王败寇，甘为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