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是王霞做的,刚才受到惊吓的山鸡,有只犟脾气,一直往网上撞。结果不用王霞杀,直接褪毛就行。
这只鸡不大,本就不是肉多的品种,不过三个孩子尝尝鲜还是够的。白露仍然是嘴馋的,有的吃嘴角始终上扬。
吃过饭刘翠花和王霞在屋里聊天,孩子们带着大黄都去厂里“探险”去了。
“霞,景平那个出租车生意怎么样?”刘翠花看到桌上有王霞和白景平在车边的合影,随口问到。
提到这个王霞有些低落:“生意还可以,就是整天见不到人。不是有人定大量的羊肉,他和老六就整天整天的不着家。”
刘翠花叹口气:“钱这个东西啊,是个双刃剑。钱能买到很多东西,就是买不到陪伴!”
王霞有些惆怅:“厂里的业务都是他们在外面跑车时候拉来的,如何管理厂区,怎样喂养牲口都要我自己琢磨。”
“我不是做不了这些事,只是每天他回来时不是我已经睡着,就是看他太累不想打扰。”王霞皱着眉。
“我俩上次聊天是引进山鸡苗子的事,这个山鸡喂成了之后,不是卖在咱这个市里,是联系了一线大城市,要找大货车运过去的!”
刘翠花其实心里了然,毕竟乡里人吃山鸡自己打,城里人吃只能买。肉少又贵的山鸡,不是他们三线城市可以消费的。
王霞拿起桌子上的照片:“他敢闯敢拼,我支持他,可是我也担心啊。上次他俩接个活到隔壁县,那天雾大,景平一个不留神开翻到沟里去了…”
刘翠花吸口冷气,转念一想,肯定没大事,要不白景平现在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家躺着了。便静静的听。
“他的腿上破了一个大口子,大概有个三十多厘米,都见着骨头了。”王霞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可是他为了省钱,没去医院。六子找个三叉机(油三轮)把车从干沟里拉出来,送他回来休息。他咬着牙自己缝合了伤口,在河边捉了几只癞蛤蟆(蟾蜍),剥了皮敷在腿上消炎。”
刘翠花心疼的摇摇头,她活半辈子了,没听过用这个方法的。
王霞轻笑:“我不知道他是个啥体质,自己缝的针,也没吃个消炎药啥的,也没在家休息,就那三天只押车不开车,腿上的伤还真的好了…”
刘翠花安慰:“穷怕了!这也是想让咱们都过上好日子,毕竟啊,贫穷才更让人害怕。”
王霞没经历过太苦的日子,白景平出生的时候虽也过了大荒,可他们一家人好吃懒做,估计小时候没少吃苦。
“是吧。娘,这小鸡公母分开圈养,小鸡三四个月就能卖了,卖七毛三一斤呢。比咱家卖的贵多了,这还是批发价呢!”
王霞给刘翠花说着养殖场的收入,冬天是吃肉的季节,现在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名声传出去了,每天都有新的客户过来采购。
“对了,我给大姐打去了电话,她说我姐夫想到市里来教书。我托了人给她找关系呢,最快过了年他们也能到市里来定居了。”
王云知道王霞一家来了市里,就一直想过来市里发展,镇上再好,也不如市里。为了儿子也能有更好的教育环境,她不得已打电话请王霞帮忙。
刘翠花笑逐颜开:“好呀,霞你可用心帮你姐夫找找关系。花钱没事,你姐夫又不是大手大脚的,手里应该有些积蓄。”
王霞逗刘翠花:“这我知道,可你知道调市里来要多少钱打点吗?这个数…”王霞伸出一根手指。
刘翠花想了想:“一千块?”工人一个月不过一百五工资,教师工资最多一百七八,一千块很多。
王霞摇头,刘翠花心里泛起嘀咕:“你不能是关系那么硬,一百块就找到人了吧?”
“哈哈哈,娘,你太看得起我了!”王霞大笑,“一万块,这还不加我们请人吃饭送礼的钱,光托人转到市里就需要一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