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平属于行动派,说做就做,跟孩子们打个招呼,便火急火燎的往王三家去。
王三是个寡面条(单身汉),快四十了,还没结到媳妇。其实王三养羊卖羊奶卖羊肉,日子还是不错的。可惜人长的丑,裂唇加小儿麻痹后遗症,现在走路全靠双拐。
王三是个苦命的,父母早亡,60年代没吃没喝,哥姐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留他一人在集镇,不知道残疾的他是如何活下来。
“三哥,俺娘让我来寻头奶水好的羊。”白景平到了王三家门口就开始喊,王三家里有四只母羊,还有两个带着羊羔。
王三拄着拐棍从屋里出来,左手拿着拐杖扬了扬,示意白景平自己开门进来,:“进来说,自己看看要哪个就拉哪个。”
王三家的院子只有一米多高,用竹子和树枝围起来的,里面有个木头门栓,反手拿掉就能进去。
王三用拐棍敲打着地面,让窝在地上的羊站起来。“这个肚子里有崽,再过二十多天就能生,你现在拉走也没啥奶。这个小崽子小还没满月,不过奶水足。这个崽子都快三月了,还盯着喝奶呢,看把母羊盯的瘦的!”
白景平相中了崽未满月的母羊,又有些担心:“把这羊拉走了,它两个崽咋办?”
王三把那头母羊拉出羊圈:“要不这样,你把她们都拉走吧,等你家二丫断奶了再给我送来。你们家做买卖的哪有那时间养羊,这羊味道又大,弄的哪都是骚味,放你们那养几个月,还省了我的粮。”
“这咋行?我娘是让我来买羊的,这借几个月走,成啥了?”
“嗳,我乐意,你管的着?我就想把羊送你那羊,咋了?婶子还能不让我放?你现在不拉走,我自己送过去!”王三说着就拉着羊往院外走。
白景平去拦,“三哥,那我给你羊奶钱,你看多少?”
“呸,你这小子看不起你三哥啊!我的羊送你那养几个月,我还没给你粮钱呢,你给我啥奶钱?”王三说着话把母羊的绳子放白景平手里,转身又回屋里去了。
白景平呆呆地拿着绳子,摸不着头脑。他只是认识王三,从没听过两家有什么渊源。羊奶可是稀罕物,一碗羊奶两分钱,不是谁都能喝的起。
“三哥,我…”不等白景平再说啥,王三在屋里嚷嚷:“还非要我亲自送去才行啊?”白景平只好拉着羊往家走。
家里没人,白景平把羊拴在院子里的树旁,又拿些刚才拽的杨树枝喂。顺便挤了碗羊奶,用小锅把奶煮开,放到杯子里凉着,一块带去卫生院。
刘翠花听着脚步就知道是白景平回来了,“羊买好了?”
“没有,王三哥不卖,非让我把羊拉回来养几个月,不需要奶的时候再给他送回去就成。”白景平实话实说。
刘翠花也没多奇怪,若有所思,最后化作一声叹息。“这人和人没法比啊,想当年,他在我们院子后门缩着,我大着胆子用树枝戳戳,才发现他还活着。”
刘翠花说起往事:“那时他有个五六岁吧,反正挺矮。看着他可怜,我从院子里捡两件破衣服,又端了碗米糠饭给他。”
“就想着,不能让他死在我院子门口,给他点东西把他打发。这天寒地冻的,能不能活看他自己了。”
“之后我又遇到他一次,地化了冻,他赤着脚爬在地面行乞。家里有王云穿破了的鞋,我就拿去给他。那是双女娃鞋,上面带绣花,也不知道他穿小不小…”
白景平懂了,王三这是一辈子没忘了刘翠花的“随手”施舍,报恩呢。
“只是举手之劳,有的人记一辈子,有的呢,你掏心掏肺也换不回一个好脸!”刘翠花在说谁,王霞懂,白景平也懂。
“娘,我记得,我也会一辈子记得你待我的好!”白景平立马表态。
刘翠花接着说:“之后日子没那么苦了,你们爹当选村支书,他把那些没爹没娘挨家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