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是否需要我将这些资料传给赵哲或是张志立等人？”茉莉问道。
赵哲是新上任的城南分局局长，早前临海市天武堂开业时曾来递过门贴，他之前的几任，说来也巧，全部折在了韩煊手上。
赵哲当上这个局长的时候，几乎是苦着脸上台的，心中千百个不情愿，老实说，他宁可在下面当个小队长得了。
自己这前几任全都不得善终啊，罢免是轻的了，有的还要判刑，陈年老账都被翻出来处置。
赵哲虽然不清楚韩煊什么身份，但从这种种迹象也知道绝对是自己不能惹的人。
自己了解不到韩煊的身份，只能说明以自己这个层次还太低了，连知道都够不上。
张志立则是临海市世长，之前被祝良骥等人突然到访吓得不轻，从此之后，他便对韩煊恭敬有加，不敢有半点造次。
“暂时不用。既然与地下帮派有关，我想这件事更应该找陈大飞要个解释，”韩煊淡淡道，“让他空了见我一面。”
“是。”茉莉说完，控制了韩煊的手机，给陈大飞发去一条讯息。
这些事对如今的韩煊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不过一只蝼蚁，踩死与不踩死没有太大的区别，对心境的触动更是
微乎其微，但是既然遇上了，韩煊也不会手下留情。
茉莉以虚拟形态乖巧地漂浮在韩煊身边，旁人看不到，但韩煊能够看到。
“老板，再要一个冰淇淋。”韩煊突然道。
“韩，你们不是一共七个人吗？”茉莉问道。
“这给你的，等我，我去去就回。”
韩煊将余下几个拿去给不远处坐着休息的女人们，随后便走到僻静处，将一盒冰淇淋放在长椅上，自己则坐在长椅另一侧，拿起另一个吃起来。
“韩，我没有办法像你们人类一样进食。”茉莉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我知道，但在我心里你也是一个普通女孩，我想你可能也喜欢这些甜甜的东西吧。”韩煊微微一笑，替女人拉开了盖子。
老实说，韩煊自己也说不清为何要给这样一个人工智能买冰淇淋，只觉得当时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冲动，仿佛眼前这个金粉色长发的少女就活生生存在于自己周围，和自己一样有血有肉，会哭会笑。
“甜，是什么感觉？”茉莉轻声问道。
爱，是什么感觉……
类似的问题，少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还在昨日，韩煊不禁有些恍惚。
“怎么说呢，苦是让人感觉不舒
服，忍不住会流泪的感觉，甜的话，”韩煊声音一顿，眼神变得温暖起来，“或许是会让人感受到美好的感觉吧，像阳光照耀在脸上。”
“美好的感觉……”茉莉轻声重复了一遍，似乎有所领悟。
“韩，将来有一天，我是否也能变得像你说的一样？我，我想体会你体会到的感觉。”
韩煊不由一怔，每四年茉莉需要清除一次自己的记忆空间，而在上一次数据删除前，少女已经表现出了高度的人类情感，甚至还会与自己闹脾气。
删除之后，除了保留对自己权限者身份的认可外，少女又恢复了最原始的状态，没有丝毫的情感流露，只有绝对服从。
然而到今天，少女的情感似乎又一步步苏醒了。
这难道又是另一个轮回？
“煊哥，原来你在这里呀！一个人呆坐着吃冰淇淋，傻乎乎的，也不和我们一起来吃！”乔欣瞧见韩煊，兴冲冲地跑来，一把牵住了男人的手，往赖素丽洛妃儿等人坐的地方走去。
韩煊被女人拉着只能往那边走去。
然而，谁都没注意到，身后的茉莉望着长椅上逐渐融化的冰淇淋，不自觉，一滴晶莹的眼泪从蓝宝石般的眼中滑落，落在地上竟成了
一小点水渍。
随后，少女便又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