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煊愣愣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如同一尊风化的石像。
他曾想过陈门雪生气暴怒的模样,但从未想过会如此决绝地将自己赶出师门。
你我师徒情谊一刀两断……
陈门雪的声音尚在韩煊头脑中回荡,犹如一块巨石在来回撞击,震得头脑发胀。
自认心境早已修炼到古井无波,俗世之事难以撼动自己的情感,但还是低估了陈门雪对自己的影响。
一股无以名状的懊悔与悲凉涌上心头,韩煊的心中如万虫咬噬,无法排解的愤懑挤压在胸口。
陈门雪可以说是除了母亲韩靖贞之外,极少数真心待自己好的长辈。
过往在陈门雪身边侍诊,天武堂开张时老人亲自送上祝福的画面依稀在目,然而,这一切往后将不复存在。
这般想着,韩煊不禁觉得眼睛酸酸的,有些润湿,仿佛被人睁眼按在了水下。
“韩师弟,你没事吧?”马寒冬忧心道,“陈老师应该只是说说气话,等过阵子,你再重新上门来认错,老师这么器重你,肯定会原谅的!”
韩煊深叹一口气,微微仰头努力调整气息,不让泪水滑落。
“不会了……陈老的大恩大情,只怕今生我韩煊无以回报,我是愧对陈老!”
说完,韩煊朝着陈门雪卧室
的方向重重跪下,砰砰砰九个响头。
原本光洁的额头沾染了灰尘,整张脸如薄纸苍白,起身时的脚步甚至都有些虚浮。
“韩师弟,你不要紧吧?”马寒冬担心道。
“马师兄,这怕是我最后有资格喊你一声师兄了,”韩煊露出一抹惨淡笑容,“你不用担心我,往后要拜托你好好照顾陈老,我走了。”
言毕,韩煊走出了陈家。
马寒冬望着韩煊下楼的背影,心中一番说不出来的滋味,他多想走到陈门雪面前说韩煊根本没有做错,在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对方是将人命视作儿戏的酒鬼面前,哪还有半点犹豫可言?
但是陈门雪房门紧闭,马寒冬没能鼓起勇气。
“这种小子早该逐出师门啦,要我说我们应该去报案呐!”谢军阴阳怪气道。
“谢师兄,那你快去打110,说不定还能得防卫局和苏家的奖赏!”另一个弟子道。
“我?”谢军一下子卡壳了,“这个……我又不是亲眼见证者,这没法说啊,按常理,应该是郑师兄去报案才是!”
“说的也对,郑师兄,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众人纷纷起哄,郑长安则一脸沉闷。
一想到韩煊那眼神,郑长安就胆战心惊的,感觉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看
自己。
“此事我不管了,你们看着办吧!”说完,郑长安走了出去。
他一离开,众人又开始叽叽歪歪。
“郑师兄也太怕事了,莫不是国外呆久了,变成了顺民哈哈哈……”
“是啊,真怀念以前颜师兄在的时候,我听说啊,颜师兄正是因为刚才那姓韩的小子才被逐出师门的!”
“还有这层缘由,那这姓韩的也太可恶了!颜师兄八面玲珑,处事圆滑,要是今日颜师兄在,肯定不会爆发这样的矛盾!”
“不过幸好世道好轮回,这小子也被赶了出去!”
“被我们师门逐出去,以后他在医学界的名声可就臭了啊,别再妄想能有什么大成就!”
“刘师弟,你怕不是失了智,这小子敢杀苏家大少,还不被苏家整死,他还想医术有成,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哈哈,说得有理,是我说错了!”
马寒冬在边上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心中的愤怒越积越多,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人们说够了没!韩师弟是为了我们好才这样,你们倒好一个个全都落井下石,你们有没有良心!”
“马寒冬,你他妈是不是他的同伙,信不信我一起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