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门雪同样觉得不对劲,但并未多想,或许韩煊正好合凌家老太爷的胃口。
像在这些大家族中,或许凌风云早就听腻了儿孙辈刻意奉承的话语,偶尔听听韩煊这得理不饶人的嘴,换个新鲜。
不过,凌风云丝毫没感到任何不妥,依旧笑着道,“韩煊,你家是哪里?父母都还好吗?”
“江省山城县,家里就母亲一人,父亲早年亡故了,只有我一个孩子。”韩煊自若道。
凌风云一顿,“呃,是这样啊,勾起你伤心事了。”
“无妨,自小那人对我们不管不顾,早死了对我和母亲也是一种解脱。”
听着韩煊无比淡然的语气,陈门雪不由心底一颤,他还是第一次听韩煊说起家庭情况,没想到竟然藏着这样一段往事。
这番话对凌风云来说更不是滋味,沉默了好久,才出声道,“兴许你父亲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缘由呢?”
“迫不得已?”韩煊自嘲笑了声,“有什么比照顾即将临盆的妻儿还要紧的事么?让一个虚弱的女人带着刚出生的孩子远走他乡,即便是禽兽,也有舐犊之情,那人连禽兽也不如!幸好他已经死了,否则……”
韩煊没有说下去,但已
经让人感受到了他刻骨铭心的愤怒。
凌风云暗自叹了口气,“年轻人,我不知这样说你会不会介意,有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让它成为阻碍你前行的绊脚石……你有一个好母亲,抚养你长大不容易,好好报答她吧。”
“是,您说的有道理。”韩煊一点头。
“韩煊,你既然是陈老中医的学生,想必成绩不错,陈医师给我看病这么多年,我极少看他会带学生同来,我和陈医师是老朋友了,你不用太过拘束,我们就像朋友般随意聊聊天可好?”凌风云重新露出笑容道。
凌风云本来有点害怕见到自己这个流落在外的孙子,不知见了面后该说什么,更担心会敌视自己,因此始终没有回应石绝三的请求。
而如今的状态,彼此以另一种身份见面,让凌风云感到很舒服,似乎能以一种更为平等的方式讨论问题。
至于陈门雪则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不明白今日老领导为何兴致大发,对一个年轻人产生了如此大的兴趣。
在他看来,韩煊哪有半点拘束的样子,或者说,自己压根从未见过韩煊拘束紧张的模样。
三人开始闲聊,说的都是家长里短,凌风云
兴致勃勃,韩煊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陈门雪则不停地缓和气氛,让对话看起来流畅而热烈。
“老领导,我给您号号脉吧?”陈门雪道。
“哈哈,不知不觉聊了这么久,眼看着都中午了,陈医师,韩煊你们留下在这里吃个便饭吧?”凌风云道,伸出一只手给陈门雪。
“这怎么好意思,老领导太客气了。”陈门雪忙道。
“诶,这有什么,不就是多天两双筷子的事么?你们不用客气,我立即让厨房准备。”凌风云笑呵呵说完,打了个手势让秘书进来,小声说了几句。
“陈医师,你看我情况如何?我最近天天在练五禽戏。”
陈门雪略一思量道,“总体脉象柔缓,寸关徐徐有力,尺脉略微偏沉涩,但并无大碍,老领导,舌头再看一下。”
凌风云伸出舌头,陈门雪瞳孔猛缩。
“怎么了?”凌风云不解道。
陈门雪沉吟良久,“小韩,你怎么看?”
韩煊神色一正,“舌脉不符。凌老爷子,你早晨吃的是什么,在这糕点之前,你还吃了什么?”
凌风云的舌象厚腻且黄,如同煎肉时浮在表面的那厚厚一层猪油,然而少见的是,仅仅舌面一半有苔,
另一半呈光苔,露出光红的舌质。
舌体偏瘦薄,卷曲不灵。
“早上吃的是稀粥馒头,一点酱菜,另外除了刚才吃的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