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贞她怎么了?”
“山城旧城改造,夫人住的区域正是拆迁区。”
“这不是好事吗?”老人不解。
“从长远看是好,但是,那穷山恶水的地方怎么能和燕京比,负责建造的开发商里应外结,故意压低拆迁赔偿款……这么点钱,不要说燕京这样的大城市,就算在我国三四线城市也不够安家落户的!”
“岂有此理!”老人怒道,“我记得山城归属江省朝歌市,山城县已经被列为重点建设县,省政府每年拨下去这么大批款项,那朝歌的领导就如此胡来?!”
灰袍老人只能苦笑,他知道老人心里有一面明镜,其实比谁都清楚。
沉默了一会,老人继续道,像是在自言自语,“那孩子以后能成为医生也好,高级知识分子,救死扶伤,恫瘝在抱,是个高尚的职业。如果这辈子我不从军,也会选择当个医生。”
“靖贞的话,”老人顿了顿,从口袋中拿出一本快要磨破边儿的存折,“这是我正式参加工作以来的积蓄,一共十五万三千零点,你去取出来,全部替我转交给靖贞。”
灰袍老人有些惊愕,万万没想到被誉为“镇海神针”的凌家老太爷帐头上只有区区十多万元。
要是被方才门口那群靠着祖上荫庇开上A8牌照
的年轻人,或是常年在高墙大院,口中动辄千万过亿的府内大员得知定会大跌眼镜,这样的收入比起平民阶层又有如何不同。
然而,这就是事实,叱咤一时的凌家老太爷,凌风云,走到生命第八十多个年头的所有积蓄。
本名叫做石绝三的灰袍老人没有接过存折,只是有些伤感。
他奉命陪伴在韩煊母子旁整整二十余年,有些事只有亲身体会过,才会知道是多么的不容易!孤儿寡母,异地他乡,心酸之处远不足外人道。
“老太爷,您真的不打算把夫人大少爷接回来吗?现在凌家发展得这么好了,多少人依附在凌家这颗大树下,夫人辛苦了一辈子,这是她值得的,如果能回来,大少爷也能有更好的发展,他是要飞上天的雄鹰,不该寓居在山城或是临海!”他不禁问道。
听罢,老人神色复杂,“不是不想,只是时机未到,广德正处在关键时期,全国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我们凌家的一举一动,我,我不能冒这个风险。”
“那您至少可以将夫人大少爷的消息告诉家主,让他们一家人团聚!”石绝三再次恳请道。
“现在还不行!”凌风云断然拒绝,心中复杂得很,这么多年来他又何尝不想这事,只是当初做下的决
定,一朝一夕如何改的过来。
自己又有和脸面面对他们?
“绝三,在地方的事你看着办吧,祝良骥是我的老部下,有什么困难你和他说。”思虑再三的凌风云道。
石绝三点头,道了声告辞,便离开了凌家。
他知道老人最终还是心软了。
竹林中,凌风云从怀中拿出一块璞玉,心中怅然。
“老头子,这么大冷天,你还在外面干啥?”裹着厚厚羊毛长袍的华贵老妇人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保姆和一组保健医生。
“是啊,长官,外面太冷了,你的心脏还是需要呵护。”年轻的女保健医生劝道。
“我这就进来。”凌风云将玉放下,缓缓走进屋。
回到里屋,凌风云环视一周,“广德还没回来吗?”
“是的爷爷,大伯还在办公厅。”一个年轻人道。
“广德他也不年轻了,天天这么熬夜身体哪受得了,这熬夜的坏毛病啊还不是跟你学的!”老妇人怨气地看了眼凌风云,“大过年的也不知道回来!小孙,你们几个改天去办公厅一趟,给他做做检查。”
“好的,老夫人。”女保健医生点头。
说完,老夫人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爷爷,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