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地覆上顾霄的手，试图仰头看看这带给她温暖的人，可是眼前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她极力睁开双眼，可依旧于事无补。
她的身体开始慢慢散成点点星光……
顾霄看着眼前眼神越来越涣散的小七，一向冷静的他也开始慌乱起来，他一会儿想摸摸她的头，一会儿又觉得应该要握住她的手……
一时间顾霄竟觉得自己的手无处安放……
当他看到小七身上开始出现点点星光时，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声音变得有多温柔，像是在对待稀世的珍宝。
“小七，小七，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看着小七的嘴微微张了张，可是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顾霄的眼睛渐渐红了。
他修仙的意义在于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可是现在要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朋友在眼前消散，他只觉得脑子里十分混乱，和万分的……不甘。
顾霄将小七轻轻地放在地上，捡起地上的凌霄剑，拼尽全力砍向围绕着他们的红色光柱。
哐——
哐——
……
顾霄不知道自己砍了多久，可眼前的光柱没有丝毫变化。
顾霄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紧闭双眼的小七，见她周围散去的星光越来越多，顾霄等不了了，拿着凌霄剑对着自己的手臂划了一道极深极深的伤口。
既然弑神散对他无效，说不定他的血会是救她和解开阵法的关键。
只是……顾霄再次看了一眼小七，这一眼，应该是最后一眼了吧……
大滴大滴的血珠顺着顾霄的手臂掉落……
掉落……
掉在地上，像是地狱里绽放的曼陀罗，掉进她的嘴里，染红了因为虚弱变得极白的双唇，给她平添一分妖冶。
凌霄剑是极品宝剑，它划开的伤口只能是比一般的伤口更深，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顾霄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地惨白了起来。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魔神的阵法并没有结束……
顾霄的血是无效的。
顾霄勉强笑了笑，看来，今日他跟小七是谁也走不出这里了……
他跟神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连魔神一缕魂魄建造的阵法都破不了……
他缓缓躺在小七身边，望着天边已经被即将升起的太阳染红的层层朝霞，死到临头他竟然觉得有些岁月静好。
他突然想起很多。
想起捡到他悉心教导他的师傅……
想起想靠近他又不敢靠近他的师弟师妹们……
想起第一次拿到凌霄剑的时候……
想起被第一次誉为修仙界第一的时候……
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
顾霄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他转过头来，盯着尽在咫尺的小七。
朝阳的光辉正好通过红色光柱打在小七的脸上，衬得她眉眼更加精致如画，竟让他产生一丝小七好转，脸色修炼变得红润的错觉……
顾霄慢慢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