黿庆十八年,大柤君王巡视天下,病薨于途,王无子嗣,大柤遂乱...
“老匹夫你为何还不出兵,难道要眼看着,逆贼屠戮我大柤百姓吗!”将军府中,一明铠少年,冲入议事厅中,用剑指着站在主位上的披氅老者,厉声喝问道。
而那老者好像丝毫没有在意那少年无礼的举动,只是整了整身上大氅后,微微朝着那少年拱手后,便自顾自地朝后坐下。
本就暴怒的少年,见那老头竟还敢如此淡然地倚老卖老,当时便再加难以抑制胸中怒火,口中大喊着:“杀国贼,诛叛逆。”,一个箭步便朝着那披氅老者刺去。
只是,他还没冲到老者面前,便被正在议事地一群披甲将军,像提起一只鸡崽似的一把提起,扔到了一旁的地上。
“拥兵自重,藐视王权,尔等皆是奸佞!吾必杀之!”已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少年,仍是红着眼眶,朝着前方众人喊道。
那老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摆摆手,示意一旁的护卫,将他扔回了房里。
“就凭那小子真能克承大统?这姓陈的江山也差不多到头了。”一络腮胡子的披甲壮汉直接出言讽刺道。
“姓陈的又不止他一个,要我说,直接把他给换咯!”又一壮汉开口说道。
眼看越来越多的将领都开始附和,主位上的老者终于还是开口打断道:“还是先看下如今的局势吧。”
老者的声音不算大,依旧是那样地沉稳、平和,却仿佛有种自然的威势,大厅中瞬间便安静下来。
接着,披氅老者继续开口道:“苏华,你先同诸位大致讲一下如今形势。”
“诺。”人群中唯一一个面容还算白净的披甲男子,对着主位上的老者抱拳应诺后,便转过身去对着众人说道:
“自先王薨世,海内震荡,北伐功果,悉数葬送。王无子嗣,更使数王并起临朝,民生疲敝,国朝混乱,而今,又有白蒲国欲谋不轨,十万蒲象军已然过了东兴府,想来不久便会杀到上京城....”
满堂皆寂静。
因为有谁能想到:短短三年,那个敢于僭称天子的柤国君王,那群能肆意横扫东元宝洲五国联军的三十万大柤铁骑,如今几乎什么都不剩了。
“既然柤国已经没救了,老帅还是要早做打算呀。”一豹头环眼的虎须大汉直接开口打断道。
话音刚落,众人的视线并没有汇聚在那大汉身上,反而皆望着主位上的老者。
又是一阵沉默。
“武安君,非是我等贪心,只是如今形势所迫,实属..."见主位上的老者许久都没动静,又一八尺燕颔的将领开口说道。
只是还没等他的话说完,那主位上的鹤氅老者,直接起身打断道:“承蒙诸位不弃,吾欲南下庆安府,再夺彭城,后取两淮,以奠万世基业。”
堂下诸将皆是大惊,随后齐齐俯身下拜道:“参见主公!”
...
“晋王殿下。”
披氅老者仍是微微躬身,对着眼前的少年行礼。
“我可当不起,武安君如此大礼。”少年背对着那老者,语气阴郁地反讽道。
“殿下,老臣今夜只想说一句话:绝不负大柤。”
那少年正欲转身,厉声驳斥时,一寒芒霎时乍现,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看着此时,蜷缩在血泊中,如死狗一般的少年,老者继续说道:“可尔等竖子,不足与谋!”
“元让莫要怪我,你说我偷生也好,怕死也罢。你有你的执念,我也有我的坚守。我只知,我若身死,便无人再守这大柤!”
于是乎,那一夜,五万虎骑,风雪下庆安!
三日后,蒲象大军,入主上京城!
.....
“仙长....”马车上的披氅老者,一脸恭敬的跪坐在侧方蒲团上,正对着那主位上的俊朗年轻人准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