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此刻他心中却尽是慌张与悲凉。
残垣断壁,恶臭漫天,隐隐火光,一派末世的废墟景象。
他发疯似地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一处又一处地到处寻找。
此刻的他真的好想离开!
是的,他不想再寻找了!
因为他害怕了:
他怕找到的,只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他怕找到的,只是一场更加绝望的痛心.....
也许,在这种时候,
什么都没找到,才是最好的结果吧:
因为只有这样,他的脑中留下的,才是她当初,最美的模样;
因为只有这样,他的心中,才有再见到她的希望.....
终于,他开始慢慢恢复了理智,停止了毫无所获的寻找。
他来到了当年青坪之上,他还是同那日一样,抬头向上望去——夜穹上星辰依旧,但其下只有死寂的绝望。
他跌跌撞撞地朝着那空荡荡的巨大祭坛走去。
虽然作为外姓人,他从来没有去过那儿。但记忆中,只要他一睁开眼便能看见那巨大的擎天石碑,而此时整个爻阴祖地,也只剩下那已变了模样的巨大擎天石碑。
只是现在的他,看着满地的废墟狼藉,好像并没有感到,同先前那样的悲痛伤心,可能他此刻空洞的心,将所有的血泪都流干了,而他,也已经麻木了......
“旻炆哥哥,凌儿如今一切都好,还有了一个很好的姐姐.....旻炆哥哥,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手中的信,是十年前凌儿寄来的,对于生活在爻阴族地的凌儿而言,这只不过是每年一封的慰平安的书信;但对于在外修行的他而言,这无异是最扎心头肉的几张薄纸。
外姓人,八年满,须离谷。
若欲归,结丹成,方可入。
这是爻阴族自古便定下的铁律,所以当他离开爻阴时,他便不断的警醒自己——有人在等着你。
只是,当他到了外面的世界,他才知道,原来修行到结丹境界比想象中的还要不容易。
倒不是因为资源、天赋,抑或是错综的人情事故。
而是——时间。
刚离开爻阴时,八岁的旻炆倒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只是当他一年后,收到凌儿第一封飞雁传书时,他才知道,这现实是多么的残酷!
信笺开头赫然上写着:“足月未见,凌儿甚是想念...."
是的,那晚他哭了,哭的格外的伤心。
但第二日他还是回信道:"凌儿勿念,兄十年必归。”
是的,他要尽量快的结丹,因为他要学会容颜幻化之术。
否则,到那时,有着五十岁样貌的他,又将如何对着面前只有才十五岁样貌的少女说:“凌儿,我想要娶你。”
......
诚然,他已经尽力了。
实际上,他也的确算是是一代天骄——十岁锻体修行,十八岁伐毛洗髓,二十三岁引气淬体,三十三岁觉醒灵根,天脉筑基,而今四十五岁已是虚丹圆满之境....
“为什么不等我?就慢了一步!就慢了一步!”他撕心裂肺地在偌大祭坛上大喊。
只是,没人回应,唯有噼啪的火焰爆鸣声在空中回响。
他走了,他没有勇气再呆在这儿,继续在这儿寻找了,尽管这儿曾经是他每晚做梦都想回到的地方。
一切都变了,皆已脱离了其原本的轨迹,就像此刻天上的流星,只是瞬间闪耀后,便只剩下一条若有若无的尾巴,只是现在尾巴也完全消失了。
他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头也没回的走了。
“我知道你还在等我,所以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
下一刻,夜穹中一道长虹划过,什么也没有留下,从此这世间便再也没了“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