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钟溪多日寻觅无果后,心中竟莫名生出一种庆幸之感。
她也不知为何会有如此感受,只是脸上有些发烫,嘴上隐隐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
好一会儿后,这才收拾了心情回到云澜山主殿,来到师尊程什邡棺椁旁边,没有别的动作,就只是这样这样静静看着眼前这好似睡着般的师尊,眼神复杂,就这样沉默着。
又是过了许久,她终于悠悠开口轻声说道:“他真的是您吗?那我又该怎么做呢?”
突然,钟溪的嘴角开始渗出血来。
“噬心咒,果然还是气不过。”钟溪直接盘坐于地开始动用法力抵挡。
“噗....”一大口鲜血从钟溪口中喷出。
此时明显可看到她那心口处正正有一红色怨力在不断侵蚀她的本源法力。
“果然,师姐还是心软呀。”
钟溪就这样满身鲜血的瘫倒在地,脑袋倚靠在那由玄海冰晶制成的师尊棺椁上,虚弱地笑道,随即眼前一黑便昏死了过去.....
.........
东元宝洲,白蒲、旭阳两国边境地界。
旌旗招展,杀声震天,赳赳猛士,为觅侯封王,心中欲火直冲天!
仍逃不过,鸿哀遍野,尸山血海,唯赤地千里,终不过城中,几句调笑谈资。
打扫战场的总是老卒,这次也不例外。
原先在屏山县衙作牢头儿的老杨头,自崇德八年被征入伍,到现在算起来也已经是第九个年头了,好在这次打了场胜仗,虽说是惨胜,但好歹胜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脑袋还在。
至于那些个升官发财的念头,早在入伍的第五个年头——在和柤国的卢平郡那场仗中都随着自己左边那半个脚掌一同被大柤的铁蛮子斩去了。
你要是还是不解,那老头为何没了往上钻营的心思。
他一定会笑你:“活了一辈子还没见过,也没听谁说过,哪家的官老爷会是个瘸子!”
现在的他只盼着,趁着打了胜仗,自己的名字能登上那本,登记返乡老卒名册的泛黄簿子,为了这事儿他也没少“孝敬”主管的年轻伍长。
一直存着的饷钱差不多也用了一半了,可那簿子上却从没有出现过自己的名字。
不过杨牢头也不急,这么多年他都等了,也不怕再等几年,何况剩下的饷钱也还差不多还有十几两,已经够给他家中那小子,从隔壁村娶个婆娘回来了。
这都多少年了也不知道家中那两口子怎么样了,也来没个书信。
想到这里,他猛拍了下大腿,心中暗想道:“等这次回去了一定得送家中那小子去读书,说不准还能得个秀才名头,也算是老杨家独一份儿了。
若你问他恨不恨,那收了“孝敬钱”不办事的伍长,他肯定会一脸错愕地望着你,并问道:“你问得是哪一个?”
军营中伍长是最不值钱的官,就管着还没手指头多的人,每次冲锋还要顶在最前面,却只是每月领多五钱的饷银。
但就这,每次打仗那些个半大的小子还争着抢着冲锋在前,只为多割几只耳朵好换个伍长来当当,毕竟这也大小还是个官嘛,这不偶尔还有底下的兵送来“孝敬”。
今日,老杨头又同往常一样,抢着来收拾战场,虽说几乎没什么战功,当然死人堆里也有些没被割掉左耳的漏网之鱼,或者直接碰到一些重伤装死的直接给他个透心凉再摘去左耳,也能换到一些战功,但无论如何总可以扒拉出些财物,虽说大部分都得上交,因为上边说那些是战利品,但每次总还是能留下一点儿,对于老杨头儿来说这可不是什么蚊子腿儿,是实打实的肉!
“这怎么有个小相公?”看着死人堆顶上的青衫小相公,老杨头不禁疑惑道。
也不怪老头儿疑惑,尸山血海的绞肉战场上,兀然出现一个面容白净的青衣书生,搁在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