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正房之中,蔡琰、阮瑀、袁谭的已立在长案之后。
案上,笔墨纸砚齐备。
三人的目光望着站在窗前的蔡邕。
蔡邕双手背在身后,神色怔怔的看着远方。
阮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一只手抬在胸前,形态雅致。
蔡琰静静的站着,眼神中带着缅怀的光彩。
尤记得少年的时日,阿翁高朋满座,弟子成群。
每逢节日及月中,众人便要聚在一起,弹琴听乐,饮酒斗诗。
席间大家喜笑晏晏,品评优劣,最后全部奉于家翁处,由家翁点评。
她自小耳濡目染,对诗文也有涉猎,自忖虽然算不上大家,但也雅致有趣。
做一般士家子弟的师父,却也是无碍的。
可自搬到青州以来,阿翁虽然衣食无忧,但却兴致消沉,每日里多静坐发呆。
已有痴痴之相,岂不令她着急。
所以看出袁谭今日不欲作诗,她仍勉力为之,便是难得阿翁今日有了些兴致。
虽只有三人作诗,再无往日之盛况,但也未尝没有的好的诗作流传。
良久,蔡邕回身叹道:“自光武中兴汉室以来,已近两百载。
纵使我等士家竭力维持,亦无法避免乱世的到来。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百姓有倒悬之危,令人不胜叹息。
今日,便以乱世为题。”
“唯。”
三人躬身应唯。
接着阮瑀便凝眉思索起来,他的神色自信,即便思索也似成竹在胸。
不过盏茶的功夫,阮瑀便眉头松开,眼睛中灵光乍现。
随即提起笔,字字不停,如行云流水一般。
蔡琰要慢一些,她闭着眼睛,似是在回忆一些景象。
眉头蹙起很深,不时还有些牵动,就像是卧床而眠时做到了什么噩梦。
相对两人,袁谭的神色就轻松多了。
他脑海里有太多太多的诗文,而且大都是千古绝唱。
如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如万里中原烽火北,一樽浊酒戍楼东......
或许随便扔出几句唐诗宋词,就足以秒杀整个汉末时代。
接着成为汉末士人之冠冕。
但袁谭实在不喜在文抄公,窃书不算偷,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腹有诗书气自华,那种常年累月读书养成的气质,岂是抄几句诗词就可以达到的。
可被人挤兑成这样......
罢了罢了,就窃曹老板的吧。
上一世,你不但斩袁谭,杀其妻子儿女。
这一世,我窃你几首诗,不算过分吧。
想到这里,袁谭抬头看去,只见蔡琰面前的纸帛上,已写了数行。
他笑了笑,自己抄的太少,就先等等他们吧。
注意到袁谭的目光,蔡琰好奇的扭过头,却只看到一张空白的纸帛。
不由得嘴唇微微一撅,哼,早知道你那篇短歌行是抄的了。
现在好了,少不得要露馅,若是有空,我倒是可以教你一点,没得被人挤兑。
随着文字的不断的增多,阮瑀愈发的轻松写意,行文之时,姿态也愈发的端庄。
不多时,他勾勒了最后一笔,这才将笔放下,双手忍不住放在一起。
显然对此诗极为满意。
这时,蔡琰的情绪却有了变化,她似是沉浸到了诗作之中,眉头愈蹙愈深,脸上尽是悲戚之色。
待最后收笔的时候,泪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