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铭追上了疯魔的女孩，他不敢确定这还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她有着和他记忆里那个刻骨铭心的人一样的脸，但是更削瘦一点，眼球带着红血丝，红的快要溢血。表情浮夸，有兴奋、好奇、陌生、惊愕……像个疯子，更像个刚出世的孩子。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好凉。
她像受到了惊吓，猛的一甩，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跑。
边跑边自言自语：“我再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麻烦了！不会了！”
她重复着。
“橘子！”他嘶声喊出。
女孩站住愣了一下，郑家铭追了上去，女人收回了浮夸的表情，歪着头仰头看着他：“你叫我?”
眼神是那样天真、纯粹，没有一丝杂质，像是初识世界的小孩，面对陌生人。
只是，像看陌生人一样。让他好害怕。
他伸出手，他想摸摸她的脸，这是他幻觉吗？
她还是她吗？
“橘子。”他收回了手，怕吓到她。
“是我，郑家铭。”
女孩突然打了一个哆嗦，摇摇头：“你？”
她眨巴眨巴眼睛：“郑家铭。”
她垂下了眼，很失落的样子，像个犯错的孩子：“郑家铭，我好久没听过他这么叫我了。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
“橘子，是我。我是郑家铭。”郑家铭有些欣喜，小心的靠近她，一字一字说很清楚。
她怔了一下，突然瞪大了眼睛，很惶恐：“我不是，我不是鞠梓，我不是！”
鞠梓一只手抱着孩子，腾出一只手推开了郑家铭，继续跑。
景河在镇外，两公里多路。鞠梓就深一脚，浅一脚地从跑变成了走，郑家铭就跟在她身后。
直到看到了河，郑家铭才知道到鞠梓要干嘛。
他加大了步子，从背后一把搂住了鞠梓。
“别怕，别怕。没关系的，橘子，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你愿意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鞠梓生产完本来就虚弱，加上刚刚的一路奔跑，早没了力气，倒在郑家铭怀里颤抖着，摇着头。
“你太傻了，郑家铭。”
“我带你走，好不好？”
鞠梓没回答，她好累，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第一眼，她看到的还是白色床单的病房，只是她的手好暖和，两只大手握着她的左手。
“橘子。”
这声音带着喜悦，有些沙哑。
鞠梓顺着手往上看，是郑家铭。
他黑眼圈很重，眼睛红红的，还穿着她昏迷前看到他时的那身衣服，只是肩上少了书包。
“醒了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鞠梓艰难地转过头，一个女人坐在她的右手边，四十多岁的样子。
“我是郑家铭的妈妈。”声音很温和。
“……”
鞠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担心，事情家铭已经跟我交代了，是他不对，阿姨替她给你道歉。”
鞠梓脑子很懵，求助的看向郑家铭。
郑家铭温和的笑了笑：“别担心了，我已经跟我妈交代过我们的事了。我不该隐瞒你怀孕还有我们的孩子的事。”
“对，孩子是家铭的，我们就一定会付起这个责任。”
鞠梓靠在枕头上，郑家铭的妈妈用勺子小心翼翼地给鞠梓喂水，鞠梓努力撑起嘴角，漏出笑容，脸色苍白。
“阿姨，我自己来吧。”
“不用太拘束，还有我听家铭说，你在那边是一个人生活。如果你愿意，那以后我们一家人就生活在这里。”
一家人吗？她早就没有家了。
……
郑家铭妈妈走后，鞠梓许久沉默。
她原以为他们的人生不会再有交集，一年了，她一度以为或许他已经试着在放下她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