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功夫,他们面前已经摆满了冰灯,那冰灯外形各异,中心都闪着明亮的烛火。
魏九执拿起一个冰灯,递到辞舒手里,他看着她,笑道:“我们去放灯。”
辞舒点点头,跟着魏九执走了上去。
冰灯在溪中浮着,将岸上的人影印入水中,魏九执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愿辞舒能够一生顺遂。
辞舒从未放过灯,并不知如何去做,他照着魏九执的样子将灯放入河中,转头望向他时,只见他双眼紧闭,嘴唇微微浮动。
他没有出声,辞舒并不知他说了什么,她看着他,与自己一般的年纪,也是一个少年郎模样,他为什么来到这里,他会走吗?
辞舒觉得心底有一个地方悄然萌芽,她不知那是什么,可她心中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升起,她照着九执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双唇并未浮动,心中已有千百个声音呢喃:愿我与师父,从无分离。
月色下,人影定格在水中,他们像世间所有的男女一样,在心中祈愿着,期盼着。
魏九执睁开眼时,正好对上了辞舒温柔的目光,两人心境都与从前不同,相视而笑,没有多言。
“你到底许了什么愿望?”千棋侧身,看着一脸笑意的虎老。
虎老往前一跳,笑道:“为何要与你说。”
千棋又追了上去,有些苦恼道:“可我的心愿你都听到了。”
虎老闻言,停住了脚步,就在千棋以为虎老要说的时候,只听虎老大声道:“破棋子的心愿是找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
千棋听虎老不仅将他的心愿公之于众,还叫他的外号,他有些恼火,当下就追着虎老跑了起来,奈何他没虎老跑得快,始终追不到,只能在后面愤愤不平。
虎老的声音极高,在山间传出阵阵回声,魏九执和辞舒都听到了。
辞舒看向一人一虎打闹的方向,千棋不住的追着虎老,而虎老也一会跑快一会跑慢的吊着千棋。
辞舒回过头,看向魏九执,发笑道:“我倒是觉得千棋的心愿也挺好。”
魏九执笑了笑,道:“也不知道将来哪个倒霉姑娘会嫁给他。”
魏九执起身,伸手看着辞舒,笑道:“走吧,该回去针灸了。”
辞舒点点头,她拉住魏九执的手站了起来,脚下完全站稳,她松开手,踩着来时的雪印走了回去。
千棋被虎老气的不轻,都到了书房了,嘴里还念叨着:“虎老怎么比我师哥还烦人。”
辞舒见千棋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她淡淡道:“我替它向你道歉,莫要生气了。”
千棋倒也不是真生气,就是觉得有种秘密泄露的害羞感,听辞舒这么一说,他倒也没多计较了,他看了眼辞舒,说道:“早就不生气了。”
说罢,他向往常一样给辞舒用起了针,而辞舒,也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出去玩了一天,千棋觉得有些累,困意更是汹涌,他打了一个哈欠,看向了魏九执,说道:“我眯一会,你看着她。”
魏九执扬唇一笑,点了点头。
似是被千棋传染了,魏九执也觉得很是发困,眼皮不住的打架,不知多久,他终于撑不住了,沉沉的睡去。
脖颈微疼,魏九执猛的醒来。
他顺手拿起银针朝自己的脖间划开一道口子,疼意舒缓,当魏九执以为疼意过去了时,忽然划痕处开始大量流血,瞬间便浸湿了衣袖。
魏九执看着一旁熟睡的辞舒,他不想让她担心,他撑着胳膊慢慢的站起,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却在走到门框边‘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这声音传到了辞舒的耳边,辞舒感觉有些发热,但热息,不是她身上的。
辞舒猛的睁开眼,只见魏九执周身散发出如火焰般的金光,血已经将地上的书浸润了,血迹一直蔓延到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