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棋挠挠头,有些难为情道:“那你家小姐呢?”
“何事?”一道清雅的声音传来。
众人往屋内走,只见迎面而来一位白衫女子,她的头发零零散散的垂于胸间,眼处遮着一缕红色的轻纱,那多余的缎带随着头发一起散落。
她双手正摸索着,走起路来还有些踉跄,见此,祗砚急忙过去扶她。
难道她是位盲女?
被轻纱遮住的眼睛朦胧着看不分明,可透过纱显得夺目的泪痣,魏九执觉得,他见过。
“这人-----”千棋嘴巴微张,一脸诧异。
魏九执闻声看向了千棋,见千棋触碰到他的目光时有些闪躲,心下满是疑惑,他低声道:“怎么?你见过?”
对上了魏九执像是质问的目光,千棋忙摇头。
没等九执细问,就见罗客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厉声问道:“昨晚你在哪?”
淮町轻咳一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她摸着手边的茶杯,熟练的倒了杯茶,递到了自己嘴边,轻轻一抿道:“我的眼睛看不见,平日里哪也不去,就在房内待着。”
这一点罗客自己便能作证,自她们主仆来到客栈,往来的都是祗砚,还从未见过淮町出过房门。他又道:“那昨晚可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嘛。”淮町抬头,望向了在一旁沉思的魏九执,笑意更浓了些,说道:“许是我这听觉比常人好些,只听到对面屋内的呼噜声,那声音扰的我半天才睡着。”
魏九执抬头,六层只有两间屋子,朝东一间朝西一间,这淮町口中的人不正是自己,可魏九执从来不打呼噜,她这是想说什么?
想为他作证,证明他一夜安睡不可能作案,还是在警示他,让他闭嘴不要把昨晚之事说出去?魏九执觉得哪种都不是,因为在她的脸上,他看到了她戏谑的笑,可能她只是把自己当作一个……玩物?
魏九执没将心中的想法说出,他摆出一副意料之外的样子,向淮町走去,走近她时,脸上还挂着些歉意道:“实在抱歉,惊扰了姑娘的美梦,在下给您赔不是。”
他的脸上满是笑意,她像是突然提起了兴趣,她抬头看他,轻笑一声,又道:“公子这样说,倒显得我有些小人之心了。”
淮町微微起身,慢慢的朝着九执靠近。
魏九执心下一紧,她这是要作何?想到昨晚的情形,他喉结微微滚动,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
对面的女子似是猜到了他会这样做,她往前跨了一步,伸出一双纤细的手,往前一伸,搭在了九执的衣摆下,她将九执那扣得歪歪斜斜的扣子解开,笑道:“君子正衣冠,这扣子可得正了。”
此刻,魏九执很想说句话,告诉她不要多管闲事,他衣服正不正,和她有什么关系。
可他发现嗓子似乎被什么钳制住了,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心里口里都不由他,他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淮町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又将那一颗颗珍珠似的扣子从下到上,一颗颗的往上扣。
脖间微凉,魏九执低头,只见淮町的手已至他的衣领,扣着那最后一颗扣子。
她的手掠过他的脖颈,指尖的触碰感袭来,魏九执只觉浑身一阵酥麻,再这样下去,怕是真的要成为她的玩物了。
强迫着恢复理智,他向后退了一步,急忙伸手将扣子扣上,吞吐道:“劳,劳烦姑娘了。”
手上落了个空,淮町低头轻笑,又坐回椅子上,自顾自的喝起了茶。
许久,四下沉默,只有官兵在屋子内不断的翻箱倒柜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