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是立冬。从单位出来，白皝没有接单，而是去了菜市场，买了猪肉、虾仁、韭菜，中午要包饺子给白桂梅吃。忙活了半天，饺子包得差不多了，安粉花接上白桂梅回来了。白皝在围裙上擦擦手，来到客厅，笑道：“姑娘回来了，上午考什么了？”
白桂梅道：“语文和化学。爸你今天回来得早啊，没去跑车吗？”
白皝道：“今天过节，给你吃点好的。我早早就回来了，你看，笊篱上那么多饺子，都是爸给你包的。”
白桂梅道：“三鲜馅还是青椒馅？”
白皝笑道：“当然是三鲜馅。上次那青椒馅吃得咱们三个上吐下泻，以后再不敢吃了！”
安粉花道：“你还好意思说，都赖你！我们娘俩都不爱吃青椒馅，你非说郭小飞强烈推荐。吃得闺女吐在教室里，你高兴了！”
白皝笑道：“早起郭小飞还给我打电话，让去他家吃饺子。我说他要是一个人，就来咱家吃。他说他儿子媳妇回去呀，有人陪他。我问啥馅，他说青椒，我说那我可不吃！”
安粉花道：“你少跟他来往。说了多少次了，你就是不听。跟他来往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你可想清楚了！”
白皝道：“除了说些工作上的事，我也没和他来往。都多长时间没见过面了，少说有十来天。”
安粉花道：“他不是去劳动仲裁吗，有下文吗？”
白皝道：“去是去了，但好像也没怎样。说是材料递上去了，但是仲裁委员会拒绝受理。”
安粉花笑道：“我说什么来着，是不是让我猜中了？还劳动仲裁，他这种的，能受理才怪了！又没有解除劳动合同，人家凭什么给他仲裁？这下你歇心了吧，不给他造势了吧？幸亏你听上我的，没跟他到单位去闹；不然的话，现在你也得赋闲在家，听候发落！”
白皝道：“并不是非得解除劳动合同才能仲裁。变更劳动合同，也是可以仲裁的。”
安粉花冷笑道：“怎么，你俩的合同里面，有‘不能当保安’这一条？要是有，我当初就支持你跟他们闹。啥也没有，闹什么闹？闹半天，还不是让人家笑话你们？”
白皝道：“律师不是这么说的。虽然合同里没有写，但我们这些人属于特种人才，就应该在特定的岗位上发光发热，不能随随便便就撵到乌漆嘛黑的地方。”
安粉花道：“既然这样，那仲裁庭为啥不受理？难道，搞仲裁那帮人遵循的和律师遵循的不是同一个法？”
白皝答不上来，只得说道：“我不跟你说了。跟你说话真费劲，就知道抬杠！”
安粉花冷笑道：“不是我抬杠，是你本身就没理……那现在呢，郭小飞打算怎么办？吃了饺子，这一冬天，他又去哪告呀？”
白皝道：“还在跟律师商议呢。我看，不出意外的话，郭小飞是要跟研究所打官司了。不给郭小飞留活路，他也只能这样应对了。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冯刚逼的！”
白桂梅道：“爸，郭小飞受欺负的理由和你受欺负的理由一样吗？”
白皝干笑道：“这不叫欺负，这叫……”
安粉花道：“叫什么？”
白皝道：“这叫意见相左。”
白桂梅道：“不管叫什么，理由是一样的吗？”
白皝道：“一样的。你郭大爷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见着为非作歹的事，他是一定要制止的，起码也要表达不同意见。这一表达，自然就把那些损公肥私的人得罪了。那些人掌权后，自然要为难他。”
白桂梅道：“既然他这么公道正派，为什么掌权的不是他？”
安粉花笑道：“这问题你爸可回答不上来。他要是能回答上来，也不会跟上郭小飞被人家为难了。”
白皝道：“原因很复杂，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白桂梅道：“你拣主要的说。”
白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