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主落座，冯书瑶点了十道菜，分别是北京烤鸭、麻婆豆腐、西湖醋鱼、飞龙汤、无为熏鸭、东坡肉、腊味合蒸、辣子鸡、东安子鸡和清蒸武昌鱼。高红提议喝酒，没人响应，只得作罢。女生里头，陈谷雪是愿意喝点的，但她见男生尽皆无动于衷，也不好说什么。不然的话，倒显得她是个女酒鬼了。和另外四个女生不一样，对于班里这些男生，她没有真正心水的。冯书瑶教她挑一个作玩伴，她是矮子里边拔大个，愣挑了一个不那么讨厌的。事实上，即使换个人，换个全班她最讨厌的男生，对于这个局，她也无所谓。反正是冯书瑶过生日，高兴与否，悉听尊便。等看过冯书瑶点的菜，她就更加齿冷。什么饭局会点两个鱼、两个鸭子、三个鸡，一看就没见过世面，连点菜起码的规矩都不懂。可笑的是，这五个男生，竟然还都夸冯书瑶点得好，点的都是他们爱吃的。那捧臭脚的样子，要多寒酸有多谄媚，教她嗤之以鼻。可见，这五个也都是些庸人，不配和陈谷雪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不过这种事情她都习惯了，说起来，那四个女生，包括冯书瑶在内，也都不配。但这么多年，饭吃了多少顿，数都数不过来，不是也相安无事吗？怪不得网友都说，无敌是寂寞的。望着眼前这些有说有笑的男女，陈谷雪只感到疏离。她记得，这句子仿佛在课本里见过，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具体是哪。
菜上得慢，喝着可乐，头脑都很清醒，没谁语出惊人，气氛不是很活跃。陈谷雪觉得没意思，就和身边的男生没话找话。陈谷雪道：“你书包里装的什么，鼓鼓囊囊的？”
温栋栋道：“球鞋，还有球。”
陈谷雪笑道：“不嫌臭吗，放书包里？”
温栋栋笑道：“又不是放你书包里，我不嫌自己。”
陈谷雪笑道：“那倒是。我看咱们班男生踢足球的多，怎么不打篮球？”
温栋栋道：“篮球有什么意思，足球可是世界第一运动。”
谢奇志道：“温栋栋不打篮球，是因为不想做假动作的时候从别人胯下钻过去。”
陈谷雪莞尔，温栋栋笑道：“你不打篮球，是因为跳起来能闻见别人胳肢窝那味儿。”
陈谷雪笑道：“啥味儿呀，跟我说说。”
谢奇志道：“多数是小茴香，也有个别淫羊藿。”
陈谷雪笑道：“淫羊藿是什么鬼？”
谢奇志道：“闻过柴胡没，味儿差不多。”
温栋栋道：“他家开药店的，一切修辞都能跟药材扯上关系，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
陈谷雪道：“你也踢足球吗？”
温栋栋抢在谢奇志前头道：“小看谁呢，这是咱们班队主力，正印中锋，人送外号奇志多夫斯基。”
陈谷雪道：“那你呢，你踢什么位置？”
谢奇志抢道：“他是守门员，江湖人称栋栋图瓦。”
陈谷雪道：“你是斯基，他是图瓦，这都什么来头啊？”
谢奇志道：“都是很厉害的职业足球运动员，一个效力巴萨，一个效力皇马。”
陈谷雪道：“我知道我知道，巴萨我听说过，梅西是吧？”
温栋栋道：“梅西不在巴萨了，转投巴黎了。”
陈谷雪道：“是吗，我都不知道。”
温栋栋笑道：“都一年多了，你咋能不知道呢，经常上热搜。”言语间有些轻蔑。
陈谷雪道：“我对这些不关心。所以，即使上了热搜，我也不会留意。”
谢奇志道：“你们女生就关心今天谁塌房了，明天谁实锤了，是不？”
陈谷雪想了想道：“那个我也不关心。”
温栋栋道：“那你关心什么？”
陈谷雪道：“……我好像没啥特别关心的，有啥看啥。”
谢奇志道：“你给寿星准备了什么礼物？”
陈谷雪道：“口红，鲁布托的。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