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机,冯书瑶道:“咱们去哪啊,想好了没?”
白桂梅道:“除了唱歌,其他的都行。我不会唱歌,我怕吓着你们。”
高红道:“啊,不去唱歌啊,我还寻思去那儿喝点啤酒呐!”
段春霞道:“喝什么啤酒,你才多大就喝啤酒?”
陈谷雪道:“喝啤酒算什么,我还喝白兰地呢,有啥大惊小怪的?咱们都十六了,放古代都生孩子了!”
冯书瑶道:“吃饭花了多少钱?”
陈谷雪道:“没多少,三千多,怎么了?”
冯书瑶道:“没事,随便问问。既然不去唱歌,那咱们就整点高雅的吧。有一喝茶的地儿,特高档,也特优雅,最适合聊天,你们有没有兴趣?”
高红道:“啊,喝茶,那也太老派了,感觉像是我爷爷那个岁数干的事情。”
冯书瑶道:“不老派,在那消费的尽是年轻人。不光能喝茶,还能听曲儿,很有意思的。”
高红道:“怎么样,去吗?”
陈谷雪道:“听你爷爷的曲儿也比听我妈唠叨强,走!”
一行人出了饭店,一辆多用途车出现在她们眼前。陈谷雪道:“还愣着干什么,上车吧!”
段春霞道:“这是……”
陈谷雪道:“我叫的。轿车坐不下五个人,这车没问题,上吧。”
十分钟光景,茶楼到了,大匾额上书“茗海福天”四个字,看着就很气派。推门进去,一阵异香扑面而来,服务员穿着旗袍,迈着款段的步子,引着她们进了包厢。冯书瑶对这地方熟悉得很,连谱也不用看,点了一盏祁门红茶,又嘱咐了服务员两句,这才脱掉外套,坐在了罗汉床上。几个人都觉得很新鲜,正聊着,门开了,两个仕女打扮的年轻姑娘捧上一个小几,其中一人挪至她们面前,把小几举到眉毛那么高,另一人双手端下玛瑙茶壶、琉璃茶碗,给她们五人分别斟满,行了个万福礼,捧着小几出去了。她们几人刚把茶碗放到嘴边,刚闻见味儿,又进来两个仕女,一个将花瓶里的风信子抽出,一个将一束马蹄莲插了进去,行礼之后也出去了。
高红道:“诶我说,有点意思啊。”
陈谷雪道:“瞅你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冯书瑶道:“还没完呢,瞧好吧。”
正说着,门开了,进来四个歌女,两个拿着三弦,两个拿着琵琶。四人先给客人鞠躬,然后坐下,开始唱。“窈窕风流杜十娘,自怜身落在平康。她是落花无主随风舞,飞絮飘零泪数行……”
高红小声道:“这啥呀,我一句也听不懂。”
冯书瑶小声道:“这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经典唱段,是明朝人创作的。你仔细听,这曲调多么优美,唱腔多么婉转,可以说是一唱三叹,让人听了就要落泪。”
听了一阵,高红小声道:“没觉得要落泪,倒是想尿尿。”
陈谷雪道:“我也去,正好。”说着,两人下了地,穿上鞋,一溜烟跑了。她俩走后,段春霞撇嘴道:“暴殄天物。带她们来这种地方,和糟蹋钱没两样。”
冯书瑶道:“白桂梅,在出租车上,就你们仨在的时候,她俩和你说什么了?”
白桂梅道:“没说什么,就说了些……吃喝上的事儿。陈谷雪这个人你也知道,在这些事情上是行家,自然是说这些。”
段春霞道:“你怎么上了她们那辆车?虽说咱们都是朋友,但界线是清晰的,她俩不爱学习,到最后也不可能成为咱们的同路人。等上了高中,一切就见分晓了。陈谷雪家里有钱,就算成绩再差,也能找见收留她的地方;高红傻不拉几的,整天跟着人家混日子,到时候考不上高中,就只能去念技校。看着她那个样子,我是真地替她着急,唉……”
冯书瑶道:“看《西厢》流泪,为古人担忧。人家自己都不发愁,你发的哪门子愁?陈谷雪家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