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是好?在上京城,人人知道你是你爹的儿子,便是想生事也要看他面子,出了京还有谁知你?当真是欠揍!老子往后若是生你这样的儿子,早把狗腿扭断。”
“我知错了,那日藏在爹爹书房玩,偷听到一言半语,不明就里,当真以为你们是猎大虫来着。”陈琏蔫蔫,心中早有悔意。
徐文睿拍拍他肩膀,安慰道:“你爹不见得每句话都是对的,但他总不会害你的。往后做事要多思量,若不是他下手快,你真的进了大岭山... ...败了朝廷计划,莫不是要拿整个陈家陪葬?”
陈琏心中一凛,想到前夜大岭山贼匪流窜到青桐书院,妄图挟持四伯与自己,借此拿捏爹爹,亡命之徒种种垂死挣扎之态甚是骇人。
若不是爹爹早有部署,自己怕不是已经等着投胎转世... ...
他心中一阵后怕袭来,认真道:“是我莽撞不懂事,必要与爹爹负荆请罪。”
徐文睿大笑,“知错能改就是好汉一条!此事机密,路上莫要再提,等回到家你爱怎么请罪便怎么请罪。”
陈琏信服,翌日老老实实在家照管鉴书,或是到东邻宋家寻宋锦宽踢球取乐,竟把往日胡闹张狂的性子收敛多半。
徐文睿天不亮就在路口黑影里候着,等宋明川出门悄悄尾随,见他到坡下上了郑氏兄弟的牛车,才呼哨夏木过来。
夏木原想着宋家无马,出门必是骡子或者叫驴,自家的青骢马尾随他们行走难免奇怪又扎眼,因此特意寻了两匹骡子,谁知道他们竟是牛车。
“大爷,要想比牛车还慢,除非咱俩光脚走着。”
夏木愁眉苦脸,那头老牛看起来也有些岁数,晃悠到平山县还不知哪时哪月。
“咱们走走歇歇便是,只当路上看些风景... ...”
徐文睿翻身上骡,轻声斥责,“休要啰嗦,还不快走?”
夏木心里腹诽:平山比这里冷许多,一路上黄土草未青,秃山鸟不见,看个蛋风景... ...
忍不住抱怨,“您既说有要事禀告陈大人,不得不走一趟平山,怎又有空陪这家人瞎晃荡,额,看风景?”
徐文睿轻敲骡腹,慢慢追上宋家人,“等到了平山,就叫你知道缘故。”
他果然不失言,傍晚到了平山,自家先去见陈鹤宇,又把夏木支使去宋家爬墙窃听。
原来是为了帮隔壁的宋姑娘退婚!
夏木才知是这个缘故,难免心中恨恨,昂藏八尺男儿行此鬼祟之事,若是机密要务也罢了,执行军令义不容辞!
偏这狗官是支使他去偷听宋家老头儿的墙角!
他一身夜行衣贴着窗框,耳边尽是那花甲老儿与花期小妾的靡靡之音,气的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