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手段里最最折磨人的,现在吃什么都觉得香甜。
汤足饭饱,看着地上摊了一大堆的锅碗瓢勺,宋姝十分头痛,正想叫一辆车送回去,立刻被绿春制止了,“公子,不过二里路,哪里就需要雇车了?婢子力气大背得动,您只捡着小的拿两样儿吧。”
还冲她使了个眼色,压低嗓子道:“不好再浪费钱财了,总共就二十两银子,今日买了许多东西,又交了半年房租,一天就花出去好几两!”
说完抽出两把筷子递给宋姝,自己把那堆零碎一股脑放进大木桶里,两只手揪住木桶的两个耳朵,一矮身扛起来便走,大约是怕宋姝反悔,走的疾步如飞。
宋姝哭笑不得,也不好当街告诉她老爹给了一百三十两,更不好告诉她余大郎还给了一百两,只好追上前去帮忙,两个人手提肩扛一路苦哈哈的走回七弯巷的小院。
把东西堆到院子当中后,宋姝先瘫倒在木凳上,绿春则先去井边提了一桶清水上来,然后用块旧布把头发包起,扯炕上的稻草垫子出来晒太阳,一边扫屋子一边说:“姑娘您做不惯这些粗活,当心把手弄糙了不好绣花,只歇歇吧。眼瞅着天气渐暖,婢子下集买些菜蔬种子来,沿着墙根种两陇,到时候吃着方便。”
这间小院东西不过三丈多,且南墙下已经有一株瘦小的老梅旁逸斜出,不宜再多种树,只在梅树下养一缸鱼,再种两棵菜、几盆花草,衬得小院生机勃勃,也有几分田园之乐。
于是宋姝答应了,挽起袖子先去刷南墙老梅树下的瓦缸,缸底有些残水已经生出滑腻的青苔。
正忙乎着,笃笃笃几声敲门,绿春直起身问:“谁呀?”
“是我,方婆婆。”
绿春跑过去打开门,先笑了,“方婆婆,你忒也性急了些,我们锅灶还没支起来,大馅饺子现在可吃不上呀。”
“你这丫头,倒打趣起老身来了!”方婆婆笑嘻嘻的跨进门,眼睛扫过院中堆着的家伙用具,又伸出手假意要打绿春,绿春赶紧捂着头跑掉。
“绿春惯会玩笑,方婆婆您怎有空走一走?” 宋姝洗了洗手,拿个小木凳出来,招呼方婆婆坐下。
心下纳闷方婆婆现在来所为何事,上午绿春按商议好的,假称是来此地访亲求学的大岭村人士,房契已经签好,房钱也付了半年,按说不该有变化。
转念又想到余大郎,宋姝心里不由的突突直跳,莫非是他被抓捕归案,供出自己同谋,衙门正在四处查访自己下落?
她不禁悲从心来,自叹命苦,怎会如此倒霉碰上那煞星?
刚逃出祖父的算计,又要去吃牢饭搓麻绳... ...幸好还未去宋大姑家躲避,否则岂不是连累她一家。
不过几息之间,心念已转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