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进才又说:“还有一种说法,说是太子当年急于登基上位,自己把老子害死了。还做了很多大逆不道的事,群臣和他的叔伯都看不过去,所以才要诛杀他。”
方青宁没有说话,看似很认真听他说话,实则眼皮早就垂了下去,心思飘出去老远。
她在想这件事的合理性,与不合理性。
可是无论她怎么样,眼前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个人的样子。
明卿是她从山中救回来的,关于他的身世,他从前没提,方青宁也没问。
最近两个人之间有些微妙的变化。
她感觉明卿似乎想让她知道些什么。
可正如他之前所说,有些事情,不知道的时候,怎么着都好,都能转圜,一旦知道了,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方青宁再怎么说也不是小女孩儿了,过去的经验,让她本能地会想到许多可能和后果。
而且这件事里,本身疑问也甚多。
首先,那天晚上她清楚地记得,万金宝跟她说,如果她是刘昭党,那她就死定了。
从他的语气和神情里,看得出来他对刘昭党讳莫如深。
可是当晚他自己就被抓了,而且理由就是他是刘昭党。
这明显是有矛盾的。
而裴鸿在跟她说起事时,
却只说他是逆党。
置于哪方面的逆党,又半个字不提。
再有就是刘昭党这件事。
宁进才说的是两种传言,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局面和结果。
如果是第一种,那这个原太子也太可怜了,父亲被杀,叔伯夺位,还到处找人要杀他,而且一找就是这么多年。
没有亲人权势不说,到处东躲西藏的日子,应该也不好受。
他能藏到现在,且还能筹到复仇的资本,也是相当厉害的一个人了。
若是第二种,他又是那么的死有余辜。
杀父夺位,被众臣反对,似乎该早一点捉拿归案。
两种言论,此人在百姓的眼里,也成了两种不同的人。
可作为普通百姓的他们,又怎会知道哪一种是真的,哪一种又是假的?
那个传说中的刘昭太子,到底是真的无辜,还是死有余辜?
她揉了揉脑门,真实感谢穿越系统,没有第一时间把她送进宫廷那样的地方,不然,她可能活不到两集,现在尸体都凉了几个月了。
东陇县的告示很快就出来了,贴在城内官府的告示栏处。
上面简单说了万金宝勾结逆党,以图谋反,已押往京城。
他的家人,亲近的全部判了罪行。
邱氏虽然当天
不在府上,也一样被捉拿归案了。
不亲近的,根据程度轻重,流放入狱等,都有固定的定罪标准。
仆从奴婢,该发卖发卖,该遣回遣回。
这个在东陇做了好多年的县老爷,被连根拔起,连一点末节都没剩,消失在东陇老百姓的视线里。
公告贴出来了这天,东陇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雪是从半夜下的,天亮时已经在地面上铺了一层白。
远近的房屋,树木顿时便素净洁白起来,扫去了秋末冬初的灰暗,变的明亮起来。
细碎的雪花,慢悠悠的往下飘,随意落在树枝,房檐,还有人们的肩头,发间。
宁亮一大早起来,听铺子里吃面的人说衙门的告示,连活儿也不干了,一溜烟跑出去看。
待确认准确无误后,又忙着回来告诉方青宁。
这个时候,她心情已经平复下来,前阵子关于方志的事,还有后来逆党的事,都不会多想,而是专心给裴记做糕点。
方子辰把方良他们送回去以后,在家停了两日,也赶着马车回了东陇县。
一来帮着方青宁做些事情,二来也是等她回去,好坐车。
此时,宁亮兴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