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几乎急疯了,出了门就大声喊起来。
一边喊一边还哭了出来,整个人几近崩溃。
先惊动的就是他们家的牛把式们,本来之前刘氏说方青宁病了,他们便都出来了。
这会儿又听说人不见了,赶紧叫着邻里们,四处去找。
可是房前屋后都找遍了也没见人,正想着发动村民,全村去找时。
去请大夫的那人回来了,一边喘气一边摆手说:“别……别找了,人没丢,在大夫那儿呢。”
刘氏一屁股坐到地上,蹲了一裤子的泥。
可很快,她又站了起来,拉着那人问:“她一个人跑去的?她都病的起不来了,是怎么去大夫那儿的?”
牛把式赶紧安慰她:“不是她自己去的,是你家那位教书先生把她带去的。”
刘氏:“……”
她脑子已经糊涂了,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但是母亲的本能还在。
既然方青宁去了大夫那里,她也得赶紧去看看。
到刘氏踩着满脚泥,从自家院里跑到村中土大夫那儿时,方青宁已经服过两粒紧急救治的药。
大夫又开了几包草药,让刘氏拿回去熬,熬过之后再给她服下去。
明卿背着方青宁,刘氏手里抱着药,跟在他们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往
家走。
两人都没闲着,一个去熬药,一个就拿湿巾帕,放在方青宁的额头上。
忙了大半夜,高热总算退了一些。
但人还是迷糊的,喊几声才应一句,且是含含糊糊,根本不算清醒。
刘氏不知道还怎么办好了。
她站在屋内,焦急又紧张,两手揪着自己的衣角,把衣服都要揪烂了。
看着明卿不停给青宁换帕子,刘氏想说自己来,嘴张了张,话却说不出来。
后来还是明卿开口:“去休息吧,我守着她。”
刘氏哪睡得着,女儿生的病这么严重,她心都悬起来了。
她不走,明卿也没再说她。
过了两个时辰,两人又给方青宁服了一遍药。
药喝下去一会儿,热就退下来一些,可药劲一过,马上就又烧起来。
刘氏几乎崩溃,两只眼睛又熬又哭,已经红的像兔子。
明卿表面冷静,可手指尖却微微颤着。
不能再等了,这土大夫的药可能根本不行,要带她去镇上才行。
这么一想,连半刻也等不了,立马起身,吩咐刘氏:“找件厚衣服给她穿上,拿些银两来。”
刘氏正站着发愣,乍一听他这么说,马上跳起来。
回到他们那屋,把刚做好的棉衣拿了一件,忙忙的给方青宁穿
上,又拿了十两银子给明卿。
这才想起什么似地问:“你要带她去镇上?”
对方“嗯”了一声,已经把方青宁背了起来。
刘氏赶紧说:“我跟你一起去。”
明卿头都没回:“不用,你走的慢。”
不是她走的慢,是明卿走的太快了。
他把方青宁的头包好,尽量不吹到风,人一出门,拔足就奔。
刘氏追出大门口时,已经不见他的踪影了,只得茫然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发愣。
从方家村到石头镇,有二十多里,赶车很快,可纯跑步,也是不短的距离。
明卿一路脚都没停,连速度都未减,像一道无惧黑夜的风,一直往前冲去。
他的手抓的很紧,把方青宁扣在背上,心却“呯呯”跳的厉害。
一种莫名的恐惧,攫住他的心尖,生疼生疼的。
脑子里又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在喊:“丫头,一会儿就好,一会就好,千万要扛住……”
石头镇他跟方青宁来过多次,也知道哪儿有医馆,进镇以后,片刻没犹豫,直奔医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