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少年郎该有的模样。
回到侯府,亥时已至。
为谭松霖施针后方回到离园。
谭向夫妇在院中等候,见她回来,二人脸色踌躇,不知该说点什么。
“侯爷与夫人深夜造访,可有要事?”
“你竟连爹娘都不肯认了?”
孙氏觉得痛心。
“夫人说笑了,这十八年来,你们又何曾想起过还有一个女儿?过往的事,我不愿意原谅,也不想去追究了,以后大家互不干涉便好,以后兄长的身体,我负责调理,你们不必去寻别的大夫了,回去吧,我累了。”
她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抬脚就进了屋。
夫妇二人被拒之门外,不知道该悲还是该怒。
“属下无能,萧王的暗卫及时赶到,未能取他性命。”
坐在上首的人一身黑衣,眉宇间尽是阴鸷。
“派出如此多的精锐,都要不了他的命,你,确实无能。不是说他重伤命在旦夕了吗?是何人救了他?”
“回殿下,是,长陵侯之女。”
“是那个,被太子退了婚的长女?”
“是。”
“那可真是有趣了……”
谭言夕一连半月,从西街回来,就窝在房里制药丸,如今府里的人都知道她会医术,祸首揪了出来,她也用不着躲躲藏藏,可以大大方方的进出竹园,为谭松霖医治。
他还需要服药很长一段时日,所以这药丸得多备一些。
西街小院里住着的那位,伤势也好多了,伤口太深,怕又撕裂,所以还不能拆线。
闲暇之余,她又开始走街串巷,做着她的小生意。
“你说你挣那么多银子,怎么又不舍得穿好一些?”
于钦一见她就忍不住摇头。
京都街头,哪怕是寻常百姓家的姑娘,出门都会涂脂抹粉,盘着精致的发髻,穿戴上时兴的衣裳发饰。
这姑娘倒好,从认识她那会儿起,她就是一身灰衣或者白衣,一点花样都没有。
脸上永远是灰扑扑的。
头发随便梳个马尾。
“我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能随心所欲,我不喜欢穿花花绿绿的衣裳,戴花里胡哨的首饰,我一个小姑娘,我穿那么好看,万一招来登徒浪子,谁来保护我呀?”
于钦觉得,自己学富五车,都找不到言语来反驳。
“真是个有趣的人儿。”
门外传来一声喟叹。
谭言夕听了这声音,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古代呢,就这点不好,没有隔音。
然后,门就被打开了,一人一身玄衣,一把折扇,倒是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的模样。
脸上带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身着上品雪云锻,一身贵气不凡,他是皇族中人。
不过对方没有表明身份,谭言夕只当自己不知道。
她救了萧王,皇族中人找上她,只怕来者不善。
就是不知,他是那个想让萧王活着的,还是那个想让萧王死的。
今朝酒楼是京都最大的酒楼,于钦能在这里有一席之地,眼色自然是有的,而且他也知道,有些人是他惹不起的。
于是,他小声叮嘱,“你自己当心。”
然后朝对方行了个礼,便匆匆退了下去。
谭言夕吃饭的动作没有停,哪怕来人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她也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