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时。
卫海洋像往常一样,洗漱完后,就给小宝贝做康复操。
父女俩玩得不亦乐乎,还得夏可兰提醒,才能消停下来。
睡前太兴奋,小朋友就睡不着了,所以睡前最后一个程序就是讲故事了。
故事讲到一半,小家伙就眼睫毛一抖一抖地落下来,就睡熟了。
夏可兰进屋,低声道,“睡着啦!那两只鸟我放客厅里,实在是吵得很。”
卫海洋低笑,“朵宝抓来就是要吃的,你直接杀了不更好。”
夏可兰道,“这鸟是小凡抓的,送给朵宝玩几天就得还给人家。你一来就杀了,多没意思。”
卫海洋不以为然,“你可不知道,你女儿抓着鸟儿时,就说这鸟是要抓给妈妈吃肉肉的。还说这鸟是燕鸥,高蛋白高脂肪,好吃。”
闻言,夏可兰先是一笑,继而一顿,再抬头是眼底已经从寻常化为惊诧,直直落在睡熟的小家伙身上。
“燕鸥?!”她喃喃着,这个名字在记忆里太久远了,如果现在没人提她想不起来了。
可是再怎么想不起,也不该是由朵宝的嘴巴里说出来,她才一岁,知道啥?!
周围的人更不可能知道了,因为这个学名是她从一个一起逃难的观鸟爱好者口里无意中听来的。
燕鸥在中国的品种叫凤头燕,是一种水鸟。因为头上有羽冠,成年燕鸥尾羽白又长,飞起时宛如神话中的凤凰,十分漂亮。
可是这辈子她没有逃难,也不可能再遇到那个观鸟爱好者。她也没有抓鸟的兴趣,毕竟打个兔子野鸡什么的也比那点儿鸟肉够味儿,如果这会儿卫海洋不说出来,这段久远的记忆会埋在脑子里,不会忆起。
“怎么了?”
卫海洋感觉到女人的情绪异常,靠近询问。
屋内只亮着一盏小小的充电小夜灯,是小家伙喜欢的小黄鸭造型。
淡淡的灯光阴影里,男人的眼眸明亮温存,带着让人安心的沉静感和教人信赖的厚重。
她靠进他的臂弯里,“没什么,只是想到上辈子吃燕鸥的肉,的确很香。”
那是在极寒天里,朵宝饿得每次她下班回来瞧着都是红着眼睛巴巴地望着她,小小声委屈地说肚肚饿。她当时已经知道丈夫公婆背着自己不给女儿吃东西,却把她辛苦赚来的奶粉都给了白素儿子吃。
她清楚了事实,并不着急撕破脸。她开始悄悄给女儿塞东西吃,朵宝开始不懂,被白素母子哄骗走了吃食。后来她再教朵宝,小家伙就知道要护食了,她才把灵叶塞给小家伙吃。
再后来,朵宝吃到了一点肉肉就彻底成了小肉虫。护食护得紧,甚至跟白素的儿子亮亮打架。
朵宝对肉的记忆非常强烈而执着,会记得燕鸥这道她幼时吃过非常美味的肉食,一点儿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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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寒的日子在官方的积极应对下,基础设施也迅速完善起来。
居民们居住的房子经过改建后,都具备了不错的保暖功能,且暖室种植技术也大幅提升,种植产量开始遂步提升,勉强能跟上人们的最底生存标准了。
问题依然有,但人类本身的适应能力,比人类自己想像的更强。
半年过去。
夏可兰看着日历,按照前世,人们在松懈的这个当口,极热天就突然降临。
可是这日子已经过了,进入旧历的盛夏时分,屋外的积雪,地面的黑冰,依然没有减退的趋势,似乎真就像进入了冰川时期。
如果真是这样,她倒也不担心了。
“妈妈,妈妈,极光,极光!”
夏可兰难得抽空接女儿放学,顺道去跟母亲一起吃午饭。
小家伙一叫,手直指着天边,她顺着小手一看,在老城的天空上,有异色的光影飘闪而过,拉扯出的光线仿佛仙镜燃烧的云朵,奇瑰又壮观,辅了满满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