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饭庄有了名字。
不至于像以前一样每逢生人问起江南哪家的馆子最好吃啊,半天扭捏才吞吞吐吐的说出“饭庄”两个字,然后迎来的就是那位询问之人看傻逼一般的异样目光。
陆景云亲自挂上了那题有“烟雨楼”三个字的牌匾,然后把陋室打扫了一遍,这样至少让自己看起来舒服得多,不用违背良心的说着“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接着去买了很多宣纸用来给烟雨楼其他雅间题字,记得他刚来的时候,江南的确下了一场如烟似雾的细雨。
只是这买完纸剩下的钱,在他回楼之时被一个只会胡掐乱扯的算命瞎子碰瓷了去。
真他娘的倒霉!
那瞎子才是孤家寡人一个!搁这诅咒谁呢!
“字题得怎么样了?”
女人换了件新衣裳来到书房里,相比前几天第一次和陆景云见面时的那般妖艳,这件碧蓝色的薄纱裙似乎更适合她。
“差不多了。”
听见女人的声音,陆景云停手收笔回答道。
为了方便这个秀才,自从那天住进陋室时女人就吩咐下人将这间书房整理了出来,为的就是给陆景云一个好的环境。
这群文人骚客总是需要这么些仪式感的,不然他们的灵感迸不出来。
陆景云似乎和那些寻常的文人有些不一样,他题起字来文思泉涌,落笔成文,一番写写画画行云流水,一笔落下更是笔酣墨饱。
“不错,继续。”
女人直接说道,轻轻拿起一张横联一样已经题好字的纸,上面静悄悄躺着三个字“浮云间”。
环视一周,书房里很整齐,那些已经被题好字的被陆景云收起来一卷卷放在了柜架上。
女人捂着嘴乐呵呵一笑,这还是个有强迫症的秀才。
“什么时候能贴上去?”
陆景云问着女人,他题的这些字都是要被留在烟雨楼的,这是一个名声很大的饭庄,对他来说能把自己的字留在这也是一种对他能力的肯定。
“不着急。”
“雅沁间来了个老朋友,想要邀你一聚。”
雅沁间?
陆景云放下毛笔,那位楚姓姑娘的突然出现一时间让他忘了规矩,笔尖还有几滴墨水未收就被他扔在了桌上。
哎,可惜了。
只是可怜了那张还没题完的字的宣纸这就算是浪费了。
……
雅沁间的门半敞开着,陆景云躲在死角迟迟没有进去。
“既然人到了,为什么不进来?”
透过死角唯一能看见屋子里的那条缝,那道能够证明身份的青色衣袖在陆景云的眼中泛着模糊。
刚推开房门,他便弯着腰向着青衣致歉道。
“饭庄里有规矩,月末才会结工钱,请楚姑娘再宽限几日,欠你的钱我一定连本带息的还给你。”
姓楚的姑娘听见陆景云说这话时有些惊讶,同时还有些好奇,前几日这个秀才还能耍点嘴皮功夫说得头头是道,今日好像变了个人。
青衣嫣然一笑:“我可不是来催债的,况且我这人从来不喜欢多拿别人的,五两银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月末的时候送到楚家来吧。”
这话很清楚,陆景云自然听得也很清楚。
“只是楚姑娘……你不是来催债的那来饭庄做什么?”
“饭庄是你家的吗,我想来便来了。”青衣用很平和的语气说道,“来饭庄不是吃饭的难道还能是看俊男吟诗作画?这俊男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青衣将手搭在眉上装作远眺的模样四处张望着,可雅沁间就那么大,即使她再怎么故意躲避,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陆景云身上。
“原来在这啊,可是也就……一般般嘛。”
“姑娘说笑了,我只是个连举人都考不起的秀才。”
陆景云低下头去,一种不该出现的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