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三天,陆景云做了很多事。
比如帮村里老人担水浇菜。
比如给流浪野狗搭了个小屋……
他去了一趟集市,将成熟的草药全部卖了换成银子,没卖掉的就送给了村里痛疾缠身的病人。
草药园从此荒废,光秃秃的一片也没人会再去浇水。
或许是因为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大家的情绪都变得有些微妙。
陆景云将匕首藏在了靴子里,玉佩则是放在了贴身的衣物之中。
他来到村子里那棵神树前,他从来没有爬上过村里这棵神树。今天,他打算在最后留在水渡河村的日子里彻底放肆一回。
他攀上神树,坐在一根侧枝上。
“大树大树,要是你能说话就好了。”
“族长爷爷说您无所不能,每次有人生病治不好的时候,都是靠您的果子,如果我偷偷吃一个,会不会也就痊愈了,大家是不是都不会因我而死了?”
陆景云自言自语道,沉醉在一个人的怅然若失中。
他没能注意到神树下那个白须飘飘的老者。
那个穿着花裙子的小丫头。
那个五大三粗皮肤偏黑的汉子。
那位步入中年却依然神采奕奕、大方感性的妇人。
此刻都在神树下静声望着他的背影。
他们能猜到这个小子应该是做了什么决定。
不然这个视草药为命根的小子绝不会在一天内清空药园。
一阵清风吹过,带着些许凉意。
神树在这阵风中摇曳,树叶发出一阵沙沙声,陆景云抬头看着那棵高挂在树枝上的红色果实,片刻后又失望的低下头去。
清风中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催促着他离开,神树好像听见了这道声音,摆弄着枝条,一个色泽鲜艳,饱满透亮的神果被其晃落,恰巧砸在了少年的手中。
陆景云看着神果,傻呵呵的笑了一笑没有吃掉,而是收了起来揣进了兜里。
他突然想起来这个神果应该给需要它的人,而不是给一个明知将死还没目标的废人。
又想起来如果自己走了族长爷爷该怎么办,他和自己一样也没有家人。
就像市集里那个收草药的白衣女人,原本是她父亲的摊子,就因为那天她不在,最后父亲不知为何死在街头的时候,足足一整天都没有人管,到最后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景云哥哥!”
一个稚气的童音飞出传入陆景云的耳中。
他回头往下看去,看见了牛大强一家还有族长爷爷,他们个个都笑嘻嘻的看不出一点伤痛之意,天煞孤星祸临众人的事完全没有影响到他们。
纵身一跃,跳下神树。
那位妇人拿着一件刚做好的白衣来到陆景云身前比试着:
“来,景云,试试合不合身。”
妇人拿着白衣贴在陆景云身上比较尺寸,看见大小都正合适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啊就担心你胡思乱想,在衣服上绣了些云纹和凤鸟,你看看喜不喜欢?”
陆景云接过那件素洁的白衣,白衣触碰到手指的那一瞬,他感觉到一丝温暖,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浮上心头,有些微妙,微妙中又带着甜意。
“喜欢。”
陆景云微笑着点头说道,妇人看着他相视一笑。
云纹,凤鸟,这些图案都寓意着对长寿的祈福。
这个表面上看着臭屁调皮的小子,其实内心十分心细,总是比谁都考虑得多。
只怕这件衣服不能经常穿了。
“呃……”
“景云啊,你知道的,你大强叔俺说不来肉麻的话,也没啥好给你的,这本书你就留着吧,这还是你爹当年送俺的呢。”
牛大强扭捏作态的从胸口处掏出一本破损的书递到陆景云面前。
我爹的东西?
陆景云疑惑着接过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