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畅通无阻即进了城。
可一旦进城后,七千士兵在街道上齐步踏动的声响,便没法再遮掩了。
百姓们纷纷从睡梦中被惊醒,点起烛灯、打开窗户,各个瞥见皆是惊慌万分,但稍一细瞧,却见到又尽是江国盔甲与旗帜,不禁也疑虑不已。
但不论如何,都是躲在房院内、紧闭门窗,无一个敢出声的。
很快,行进在街道间、向金雀宫前进的七千士兵们,便被正奉命巡街、未被迷晕的一名士兵发现了。
若是只有五六骑、或最多十来二十人,他或许还敢上前厉声盘问。
可眼前的,却是挤满在街道、排列到后边,数千余之众的大部!在映入眼帘的第一刻,便将这士兵给震住了。
当他还未来得及对这群同样披江军铠、举江军旗的士兵们感到疑惑时,便已认出了那领头将军来…
造反,兵变,叛乱,还是政变?
最终,出现在大军正面眼中的这名士兵愣了片刻,便下意识地转过身,一言未问,落荒而逃!
就是这一逃,便出事了:
只见步军最前排当中一名弓箭手见状,当即张弓搭箭、拉动长弦,对准了数十步外、且还在不断跑远的那士兵去…
嗖地一声,一杆利箭破空而出——
噗嗤!
飞箭穿梭过百步空荡、刮出锐利的风啸声,只不及眨眼的一瞬,便终于在阴暗夜色下,精准一箭击中了那士兵的背部、穿心而过!
箭头从他心口处突破出来,带着鲜血刺穿了前后两层盔甲…
郢郸兵变的第一个死者,出现!
随后,士兵们保持静默、并不发出声响,目睹着他们的同胞中箭倒地,飙血惨死,而他们,只是继续踏步前进。
坐在客栈楼顶屋脊上的范远,则是眼睁睁看得一清二楚…
见到这一幕,他当然是想起了两个月前、自己曾亲自参与过的,同样是由铉影阁组织的“寅城伏击”。
想起那时,他倒是奋勇无畏,在斧执事的大斧飞出去压制住寅侯后、敢直接与墨家几十人正面直冲寅侯的百余重骑精兵队!
当时寅侯的士兵们,也同样只是无辜的服从命令而已…他范远也只将士兵们击落马下并缴械,并无实际的斩获杀伤。
今日的这场郢郸兵变,或可也算是他参与了吧。
那么…若是经历了今日悟道后的他,再执剑下场,譬如由他来射出那一箭,会是如何呢?
此时的他,究竟是敢于见血了没有?
而另一端,金雀宫中。
为能里应外合、使“诈败”演的更为到位,监视着虔公的斥候们收到信号,便立即主动叫醒了不知还要睡到何时的虔公,各个穿着一身黑衣、戴着一张面纱,自称是“炎国使者”身份、告知了他宣国质子杨郜举兵作乱的消息。
在有第一名士兵被射杀的同时,虔公也已在震惊中起身,先立即叫来宫中禁卫、做好抵御准备,并紧接着换好了衣装与盔甲。
金雀宫很快亮起了比平日夜更多数倍的灯火,动员起全部御林军,在面向街道的唯一一处正南门前集结。
虔公下一步的目的地,并非是王宫南门,而是王弟的寝殿。
然当他气势汹汹地提着长剑抵达时,此地却早已清理一空,范成刚与斥候一道、带江王由宫北先出了郢郸去。
暴怒不已的虔公,只得又加急赶回南门去…
而与此同时,紧邻着王宫的城北诸门,却又已是门户大开,被杨郜亲率的二千步兵畅行无阻的通入了其中…
两路大军,皆已进城。
如此看来,或许不该称之为是“郢郸兵变”,而该是“金雀宫兵变”了。
……
时至子半,全程步行的七千东路军,已在郢郸百姓们的惊恐中,穿过整条东大街、解决了沿路数十名巡街士兵,来到了城北的金雀宫外,面对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