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州冯家乃是北直隶著名家族,大明显贵家族以读书治学为重,读书治学好的标准就是家族子弟们科举入仕,冯铨父子皆是进士出身,冯铨更是年纪轻轻官至礼部尚书,加太子太保进文渊阁大学士,冯家在北直隶一时风头无两。
崇祯帝继位,把冯铨定为阉党干将,削籍去职,冯铨输赎为民,现在回籍闲住。
“冯铨来做什么?”茅元仪皱眉道,冯铨是阉党中人,名声极差。
李银河也纳闷,冯铨身份尊贵,虽然去职,在涿州依旧是顶级缙绅,别说自己一个小小千户,即便是易州知州,也值不得人家主动拜访。
冯铨那是史书留名的大神,虽说被编入贰臣转,但能当明清两朝大学士,钻营能力之强自不必说。
“来的都是客,在下迎一下。”李银河带着高洁高手匆匆赶到老营大门处。
老营门口,一名中年文士正悠闲地踱步,见了李银河等人微笑拱手;“涿州冯铨,冒昧来访。”
李银河赶忙拱手回礼。
冯铨头戴唐巾,身穿茧绸道袍,外披鹤氅,足下青头方履,面若冠玉,飘飘然有出尘之气,年轻时,冯铨以俊美闻名。
李银河给冯铨介绍高洁高手,冯铨看了眼高洁,微微一愣,随即神色自然,问道;“老夫昔日与内侍交往甚多,高公公与司礼监哪位公公熟识?”
冯铨曾在内阁行走,内阁大臣的建议是写在一张纸上,贴在奏章上面,这叫做“票拟”,而皇帝用红字做批示,称为“批红”。除了太祖,太宗等极少皇帝能做到亲自批示,大部分奏章皇帝仅仅批写几本,大多数的“批红”由司礼监的太监按照皇帝的意思代笔。内阁有票拟权,司礼监有批朱权,是内外相维的制度。
内阁要想办事顺利,就得和司礼监配合,冯铨深知有司礼监太监照应,好处多多。
本来以李银河一个小小千户,再折腾,也值不得冯铨关注,只是今天下人禀报,定兴鹿善继和茅元仪去拜访易州李银河,这茅元仪乃是大明士林公认的才子,眼高于顶,两人去拜访一个小千户,这千户定有过人之处,果然,一来就发现李银河和内侍关系密切,不简单啊!
高洁恭敬道;“咱家得司礼监张彝现公公推荐,出任易州场监。”
冯铨眼中精光一闪,笑容更加和煦;“好,老夫和司礼监相交甚密,场监负责何事呢?”
“内库空虚,咱家和易州商行合作,为内府增些进项。”
李银河也解释道;“冯大人,易州商会统一易州商税,减免田赋,制定商规,目的还是便利商贾,同时为内府为州城增加进项,更好地服务百姓!”
冯铨稍微一合计问道;“定兴鹿公对此什么态度?”
鹿善继急公好义,嫉恶如仇,如果李银河和内府搞得什么商会侵害百姓利益,定然反对。
“鹿公希望定兴和易州联动,商会的措施毕竟对百姓有利,对地方财政有助,鹿公正在老营之内,正好和冯大人相见。”
“好说。”冯铨边走边道;“李贤侄,听说你姑奶奶在涿州受了委屈,这是老夫照顾不周啊!此次前来,准备些薄礼,以后咱们多走动。
不是老夫说你,救助灾民,得群策群力,你为何不到涿州找老夫呢?冯家在涿州还有些资财,也做些买卖,需要什么,让商行去涿州找冯家洽商,老夫虽然是罪民,在冯家还是说一不二的。
远亲不如近邻,你那商会商行的章程回头送到涿州冯府,老夫的意思,涿州也要和易州联动,服务地方造福百姓,乃缙绅责任啊!”
和奸臣相处就是愉快,人家直接上干货,既让你得实惠,又让你心情愉悦,坑死你的时候也痛快。像名士茅元仪,让侍妾给你煮壶茶就是给你脸了,看看冯大人做派,以补偿李银河的姑奶奶名义,直接硬货粮油八车,首饰珍玩一箱。
李银河头前带路,悄悄对高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