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妃何出此言?”
最先出现的高大之人询问起来。
那婀娜身影自然就是身在长安的德妃,她也不瞒着,当即就道:“此人假死四十载,此番再度出山,却显得更加高深莫测了。”
说着,她传念其他人,将长安所发生之事尽数展现出来。
高大之人叹了口气,说道:“这是难免的,当初吕氏的算计何等厉害,最后却也是终结于陈氏手中,他这个人,是怎么高估都不为过的!”
德妃就道:“正是如此,如果是四十年前,吕氏倒行逆施之时,尚还好说,毕竟上界之人都盯着凡俗人世,但四十年过去了,这陈氏蛰伏一隅,早就让上界没了警惕,他现在再次出手,理应像四十年前那般,召集天下各方,联手将他镇压!但想要重现当年,怕是难了。”
这时,第四人冷冷说道:“当年,尔等不也是事后才来?”
这人虽也被云雾笼罩,但身上闪烁着点点光辉,显得肃穆威严,他在讽刺过后,就直言道:“陈氏如今,不仅仅是残道之主,还身具洞天!只要他身在太华洞天之内,咱们便奈何他不得……”
高大之人忍不住道:“现在想来,陈氏既然未死,但这些年太华山明明气运滔天,内里却显空虚之兆,恐怕本就是引蛇出洞之法,要引诱吾等出手!”
德妃点点头,随即就道:“亏得毒尊性莽,只要稍微布局,将祂怂恿,就主动找了过去,算是帮吾等试探了局面。”末了,她又压低了声音,“这也是祂盘古道已然无根,气运已衰,因而时常昏头之故,这才会火中取栗,为吾等前驱。”
“阿弥陀佛……毒尊纵横上古,那么多的古神要么陨落,要么转生,唯有祂算是有限几个传承至今的,岂会真个昏庸无智?若真个不知轻重,早就该陨落于长河了!他这次出手,焉知不是要借陈氏之手渡劫?甚至是为了迷惑吾等,最后算计吾等的?”
边上,随着佛号响起,被层层佛光笼罩着的身影淡淡一开口,就让其余几人心头一跳。
紧接着,这人又道:“不过,诸君也无需忧虑,须知天命有其定数,陈氏复起,也未必就是坏事。行走于人间的残道之主不止陈氏一人,他重新出山实正好应对那唯我之主,使双方相互牵制,各自难以做大,才给吾辈施展的空间。”
高大之人闻言,点头称赞道:“梵大师心思通透,言必及关键。南陈一战,陈氏固然是脱身、隐蔽,以至于匿踪四十年,但肯定有所损伤,同时也因吕氏之故,该是心有畏惧,否则不会四十年不履凡尘……”
“……”
德妃却是一阵无言。
从她的角度来看,梵如来所言也是句句在理,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意思,奈何她在长安的时候,亲自领教了这位深谋远虑的当世活佛,在面对那位重新归来的残道之主时,是如何的有求必应、有话就说,以至于现在再听其人分析诠释,立刻就有一股违和之感,只觉得这人怕是言不由衷,临到当头肯定是另外一番表现。
沉默了好一会后,那高大之人打破了沉默,说道:“无论如何,既已知晓了陈氏之事,这接下来其实也好办,只需要将他算进去便可,毕竟,他如今已不是变数,而是定数,既为定数,那无论如何强横,到底是与天地相合、可供利用的。”
“正是此理。”梵如来含笑点头。
就连那闪烁着星光的第四人都微微颌首。
唯有领教过梵如来这一套分析法门的德妃,却是深深不安,忍不住道:“这些个说辞,都是建立在吾等确实能算计到他陈氏的前提下,但此人既又出山,说不定已是将身上隐患尽数平息,若真个还去算计他,最后说不定,反而要为他所制。”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静。
最后,还是高大之人出言道:“吾辈并无选择。”
他叹了口气,才继续道:“天下残道众多,多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