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骤雪初停。
天色蒙蒙亮,叶风扬一行七人六马,结队向北而行。
一行人马不停蹄赶路半日,这才行了七十多里,来到白山城附近。
白山城距离狼山城还有一百六十余里,东边三十里外,是绵延几百里的长白雪山山脉。
叶风扬一行人停在距离白山城之外,他凝眉望向白山城光秃秃的城墙,便已知道此前他的推测大概没差太多,本已收复的燕云十三城,可能尽数被胡虏军重新占据!
叶风扬与钱唐等人商量道:“钱大哥,官道上的这些城池,想必都如长垣城一般,埋伏了不少胡骑!我等往后可直接依着长白山脉走小路,在沿路山村歇脚。”
有了前车之鉴,众人包括沈白再对叶风扬看法没有一声异议。
眼前这个少年郎虽只有十四岁,但他眼光独到,能洞悉时局,言语间也颇为老成,俨然成了斥候小队中的主心骨,就连军令放在他身上,也没人计较半句。
于是众人随着叶风扬绕开长白城,在城东二十多里外,从长白山脉边缘寻到一个村落驻马歇脚。
与此同时,怜儿所在的村落,闯进一群不速之客……
这些不速之客大约有一百余骑,俱是身穿秦军盔甲的胡虏。
胡虏兵闯进村后四下搜查,很快在一个院落中找到了吴狄等将士的遗体。
为首一人知晓村中曾有秦兵踪迹,不禁勃然大怒,他叽里咕噜的吩咐手下胡儿将村中百姓屠杀殆尽,作为曾经窝藏秦兵的惩罚!
村里这些百姓,只是一群没有反抗能力的老人、小孩,不消片刻,满村老幼横尸遍地,惨不忍睹。
胡虏兵为了泄愤,又将这几十具遗体,包括吴狄等将士的遗体,一并堆成一座小山,筑成“京观”。
这些胡虏兵俱是一脸得意之色,欣赏一番他们的得意之作,而后继续拍马向北,追查秦兵踪迹……
叶风扬等人稍作休整,用过干粮,就整装待发,作别这些身陷胡尘的可怜村民,继续沿着长白山脉往北而去。
虽然小道不如官道平敞,但好在安全,本就稀无人烟,更不是什么战略要地,自然也就没有胡虏兵横加阻拦。
直到次日未时,七人北去之路终于走尽,满眼都是那亘古横卧此方天地的长白山脉。
众人只需依着长白山脉往西三十多里,就会在长白山脉尽头陆续见到狼山城、望沙城和临风城。
这三城都是建在通往漠北要道的边关坚城,三城往北的山海关早在三年前失守,三城也从此沦为胡虏盘踞的腹地,据传秦军大军已然进驻狼山城,却不知此时情况究竟如何。
叶风扬向众人建言道:“此处三城为胡儿经营三年之久,附近村落免不了有胡民踪迹,万不可去村落歇脚。我等须连夜赶去狼山城查看情况,今晚不得安歇,诸位同袍应做好心理准备!”
几人闻言自无不可,钱唐看向叶风扬,眼里除了欣赏,更多的竟然是钦佩。
只道此子虽然年轻,但已有了大将风度,较之半年以前,成长太多太多,果真虎父无犬子!
叶风扬带领众人向西而行,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狼山城西南十余里的狼山之下。
狼山只有二十丈高,是座小山,因形似贪狼啸月,故名为狼山,狼山城也因此得名。
叶风扬一行人驻马攀爬狼山,终于赶在日落之前爬上狼山之顶,于是借着夕阳霞光向西北处远眺狼山城,却见这座坚城已身陷胡虏大军重围!
此时,狼山城东、北、西三面十余里外,各自都驻扎着连绵十里的胡虏兵营,数不清的胡虏兵排成三方约近十万人马的骑兵军阵,分列在三方城外数里之遥,虽摆着欲欲跃试的姿态,却围而不攻,不知等待着什么。
狼山城南面,一眼望去只有两三千胡虏骑兵正踏马惊尘,在南门前策马盘桓。
胡虏骑兵神情多为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