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砚章手脚往外挪,邹嘉歪着头,朗声笑了笑:“又没逗笑砚哥哥,我真是太失败了!”
方砚章重重吐了口气。
果然是开玩笑!还好,还好。
缓了缓,他拍拍邹嘉的胳膊:“小嘉放我下来吧,我现在好多了,得快点回家了。”
被妹妹抱了这么久,他心脏已经不怎么疼了,四肢也恢复了力气。
还是得快点回家,不然笙儿他们担心就不好了。
在方砚章的再三坚持下,他最终被邹嘉放了下来。
但由于方砚章双腿还是有些颤悠,所以邹嘉依然搀扶着他。
踩在雪里,方砚章扫了扫周围的草地,蹙着眉:“我的帷帽刚刚被吹到草丛里了。”
刚刚他跑着跑着,云笙给的帷帽就被吹飞了,结果还没等他去找,又摔了个狗啃屎。
邹嘉拽了拽他的胳膊,柔道:“不忙,我帮你找。”
“没事...我自己可......”以字还没说出口,青珀就把他身后草丛里那个白色帷帽丢了过来。
方砚章踉跄了一下,接住了。
居然被他捡到了。
方砚章微张着口有些惊讶。
虽然忘不掉青珀刚刚的对自己下刀子的模样,但方砚章极好的教养还是促使他小声说了句:“谢...谢谢您。”
青珀偏过头去,斜了眼方砚章,眼底的蔑视藏不住。
他腹诽道:扭扭捏捏,将军是眼瞎才看上他吗。
见青珀不搭理自己,方砚章也不想自找没趣,转身跟邹嘉短暂道了个别,就要回家。
“嗯,去吧,小心点。”邹嘉嘱咐他。
方砚章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
沿着小路还没走远,他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的瞬间掀开帷帽。
“小嘉。”方砚章顿了顿,还是开口道:
“你,刚刚是要杀我的妻主吗?”
雪似乎不怎么下了,稀稀落落的雪影里,邹嘉紧抿着唇,纵使她眉目已经尽量温和,但依然掩盖不住周身的杀气。
方砚章心里像被一块巨石撞击。
“为什么?”
他不理解,难道他们一家人退隐在老家还不够么。
“你爱上她了,”邹嘉握住腰侧的剑柄,直视方砚章的眼神,“砚哥哥当初亲口对我说,不想嫁给她,现在却变了。”
方砚章将帷帽的纱帘彻底掀开,声音比往日大了些,嘶哑着喊道:“究竟她做错了什么!”
究竟妻主怎么惹了他们,为什么他们偏要赶尽杀绝...
邹嘉慢慢走过来,低头看着方砚章:“裴川向上面汇报,武清水一切无恙,可我的人却查到,她已经计划搬到镇上。”
方砚章扯下帷帽,极力控制着眼底酸涩,质问邹嘉:“我们只是想住的好一点,也有错吗?”
难道必须像以前一样住在猪圈里,每天吃野菜度日?
邹嘉不知该如何回答,垂着头接受方砚章的不满。
青珀见邹嘉不忍心对方砚章做什么,冲上来,一把掐住方砚章的脖子。
他语气冷漠又无情:“怪就怪她姓武,怪就怪她是战神邕王的女儿,而你..身为她的正君,要不是将军保你,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
方砚章被青珀掐的脚尖离地。
他感觉到脖颈间的那只手,力道越来越重,似乎要把自己拽入深渊。
“这样的皇室..这样的国家...真是白费了邕王伊和我娘的...一片赤胆忠心......”
方砚章仰头,眼底堆满讽刺的笑。
那场战争,邕王战死,邕王世女战死,他的母亲也一样战死了。
武家军已经被剿的剿,灭的灭,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诋毁皇家,该杀!”
青珀眼中闪过嗜血杀意,手掌发力就要拧断方砚章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