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冷风溜着缝，趁机溢满屋子，连带窗框也被风吹动，裂开一道大缝。
快要消失的月亮用尽力气将最后的月光洒在裴川身上，让他五官轮廓跟镀了银边一样。
裴川低着头，垂着眸，依然是那般神圣不可亵渎。
“我一直都好。”裴川淡淡看了武清水一眼。
武清水对上他的眼神，竟从他眼底看出一丝……
一丝温柔？
武清水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
也没发烧啊……
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她盯着裴川的下半张脸，小声嘀咕一句：“奇怪。”怎么突然态度转变了。
裴川不再看她，而是瞥了眼床上的余小景，侧着脸，武清水只能看到他耳背细腻的皮肤。
果然，帅哥不管是从什么方向看过去，都那样好看。即使脸上有疤，还是叹为观止。
武清水缓缓吸进一口气。
目光从裴川耳背一点点转移到他挺括的肩膀上。
男人的秀美的肌肉让武清水满足的眯了眯眼。
“刚…不是睡着了，又起来身上不难受么。”
说着，她偏开头，慢慢离开床沿，走到桌前，倒了杯水放到唇边。
裴川身体素质也太好了点吧，折腾了那么多次，他居然还能好端端站着？
她一个身强力壮的女人，脚底都发飘。
裴将军果然太强了。
不愧是男中豪杰。
武清水兀自想着，低头抿了口水，唇中碰到杯中水面，疼得她缩了下脖子。
“嘶…怎么是烫的……”
她举起杯子，在门缝透进来的月光下瞅了瞅，发现那杯里的水冒着白气。
竟是刚烧开的开水……
“特地为你晾的水。”听到武清水缩头的动作，裴川压低声音三两步走到武清水面前，一身黑袍干净冷峻，“没想到，过了半个时辰，还是这么烫。”
武清水抬眸看他，暗道：
娘的！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什么水能在古代保持90度一小时以上。
这一下，她嘴唇子都被烫麻了。
武清水盯着裴川，想找出他的破绽，奈何裴川面色如常，一点都看不出他的情绪。
靠……整蛊别人都不带笑的。
算你狠，不过老娘有的是招治你~
轻轻抿抿唇，武清水肚子里的坏水就跟瀑布一样哗哗流。
放下杯子，她将下巴放在手掌心上托着，眨巴眼睛委屈道：“水好烫，可是我好渴啊，裴将军~”
她故意做出一副口渴的模样，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黑夜中，裴川眸光深沉，但上半身还是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
“恬不知耻。”
他轻飘飘丢下一句话，然后转身上床，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一招制敌。
武清水唇角笑意不变，微微低下头，手指抚在茶杯边缘上面打圈。
这是家里唯一一套茶具，茶杯的瓷料有些粗糙，她手指绕着杯子边缘转了一圈，还是冰冰凉。
武清水捏着杯身，垂下的睫羽动了动。
说实在，她很惊讶。
讶于裴川竟然会为了捉弄她，提前将茶杯放在门外冰着，就等着她倒茶喝的时候手指感觉不到热水的温度，然后被烫到舌头。
可见高冷如裴将军也有小孩子心境的时候，有趣~
武清水将杯子推到桌子中央，走到床架子旁，轻声问了句：“你出去了？”
裴川衣带都系得整整齐齐，身上还未散尽大冬天才有的冷气。武清水猜测他出去的时间不短，应该也是刚刚回来。
“沙…沙……”
裴川并未回答，用帕子极为认真擦拭着佩剑。
看他不理自己，武清水也懒得自讨没趣，她脱完鞋子，从方砚章和云笙中间跪着爬到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