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水在心里反问自己。
她突然瞥见裴川黑色外衣里面的里衣,是嫩黄色的,他脖间挂着一个象牙吊坠。
那象牙尖由于引力,戳在他锁骨上方,能看到一小块红印,有点像被人嘬过一样。
武清水呼了口气,抬手把裴川的头放在自己大腿上,浅笑道:“你直接躺我腿上就行,这样方便。”
裴川眉目突然就拧起来了。
他看武清水辛苦给他治病,才好声好气的配合,没想到这家伙还得寸进尺了。
但裴川没有说什么,今天发生太多事了。
他想到今天武清水说她并没有用怜悯的眼光看他,还有布庄被她给强行…强行亲吻了的时候。
而且下午武清水还受伤了,他是直接‘凶手’,但武清水并没有对其他人说是他动的手。
他突然就产生了那么一点陌生的情愫,不想和武清水闹的像以前那么僵了。
裴川想默默把头挪回原位,没想到他刚抬起脑袋动了一毫米,武清水的托盘就放在他脑袋下面了,硌得他头皮一紧。
武清水拿起生理盐水瓶,眼神认真,“我先冲洗下脓液,必须接着点,不然洒在床上就不好了。”
既然有托盘隔着,那他也没必要动了。
裴川选择避开她的视线,面色平静:“好。”
见他同意,武清水心里雀跃:嘻嘻,其实就是想离你近点,反正躺在大腿上的托盘上,也算间接躺在大腿上吧~
雀跃之后,武清水平复心情,她戴上医用手套,将裴川的发丝全部捋到自己腿间,用酒精棉球将他整张脸擦拭一遍。
这个过程中,裴川紧闭着双眼,他能闻到酒味,但切肤感受到凉意,还是忍不住身子僵直。
这种医术太诡异,他从没见过。
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答应了武清水,让她来给自己治病。
不过,既然选择了她,那就相信吧。
武清水在治病时,情绪波动很弱,将裴川固定在大腿托盘之上,她轻声在他耳边道:“可能会有点痛。”
裴川默然,算是回应了。
武清水没见过裴川睡觉的样子,原主也没有。
此刻,他锋利挺括的脸庞上褪下平日里的威严冷厉,闭着眼睛的裴川,更像是副水墨画。
被利刃割伤的水墨画。
武清水扶着他的脸,将手中的生理盐水顺着裴川脸上狭长的伤口冲洗。
裴川没有抗拒的配合。
血水顺着脸颊淌到托盘里,脓水慢慢浸透了盘中的无纺布,看着非常血腥。
裴川其实没有什么感觉,他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任由伤口流血、腐烂。
武清水用无菌纱布纱布将刀伤处压住,不使脓液流入伤口,仔细将伤口冲洗过三遍之后,上面混成一片的脓水已经消失,只剩下还未破裂的红肿脓包。
随后,锋利是手术刀划开其中一个涨到发白的脓包,血脓汩汩的涌出来,露出模糊的血肉。
武清水迅速用无菌一次性刀片对皮肤进行刮蘸取了部分脓液。然后用浸泡在酶裂解液的棉拭子将脓液从刀片上刮下。
她将沾取了皮肤碎屑的棉拭子头部剪下,置于无菌冻存管。
至此,整个取样过程就算完成了。
无菌冻存管放在托盘中,武清水用棉球帮裴川把外溢的脓液擦干。
刚刚那刀很深,必定是疼的。
武清水揉了揉裴川发紧的眉心,指尖触及到的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
她都心疼了。
但是清创不能打麻药,她也只能让自己的动作更加迅速一些,快刀斩乱麻,减轻些裴川的痛苦。
“痛吗?”武清水将医用手套摘掉,用袖口帮裴川吸掉汗水。
裴川躺在她腿上,似乎睡着了,没有回应。
他整个人呼吸的声音很轻,那个伤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