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星期,志明继续去上班,一向蛮横不好惹的总工程师笑容满面的找她去吃饭,还送礼给她。
志明不明白怎么回事,总工程师有个亲戚,想进来工作,但是招新人的时间已经过了,临时加进已经实习几个月的新人队伍里,就想要志明开个口子跟娄晓旭牵线,走关系。
主要是她跟人事部的娄晓旭关系特别好,没事就一起打游戏,志明是体验其他买不起的好游戏,增加灵感到夫妻俩的游戏项目里,小旭是打发时间熬过他没兴趣的工作。
前阵子志明还试戴了小旭从国外带来的VR眼镜,两个人蒙着眼睛在公司里像表演行为艺术一样,拿着手柄对空气戳戳打打地扭曲使劲儿,被调皮的同事录下来取笑。
比较搞笑的是用虚拟现实体验恐怖游戏,黑夜里窜出来拿着电锯地鬼怪贴脸时,志明吓得心脏差点撅过去拔了眼镜,小旭在旁边抽电似地乱窜叫破了嗓子。他们再也没碰那部恐怖游戏,志明晚上怕得不敢睡,揪起揉眼睛的吉祥陪她上厕所,第二天顶着憔悴的黑眼圈撞见同样黑眼圈的苍白小旭,精神衰弱的她扑上去就一顿迁怒的暴捶,把小旭追得飞奔上到八楼楼梯,志明自己差点阑尾炎跑得发作,被熊猫眼的小旭拖去医院检查,在公司传为第二个笑话。
就她和娄晓旭的交情友谊,逐渐走向了活宝和谐星的方向,弄得志明对自己都产生了质疑,她前半生多么苦大仇深啊,严肃而沉重的仇富反压迫,每天带着对社会的愤怒批判和悲观思考希望世界毁灭,结果跟小旭一碰上就变成了吃喝玩乐狗屁倒灶,像两个高中打闹的学生,人均清澈中透出纯厚的愚蠢。
晚上她跟吉祥打电话,说有饭局不回家,总工程师在饭桌上笑眯眯地给她介绍年轻亲戚,让她给娄晓旭牵个线。
总工程师跟亲戚说她好话:“黄组长对新人特别亲切培养,要是进了公司,你好好跟她学。”
年轻人态度特别好的点头。
志明想了想。
她说:“下一个项目,你和副组长合作。”
粗壮凶相的总工程师绽开满脸横肉,笑着点头,“好好,我知道。”
他会好好收拾孙玉玉。
就像孙玉玉以前当组长的时候,坐在上面,干净无辜、隔岸观火、合理而并无责任的让底层小职员活在灾难和痛苦磋磨里。
这就是上位者、上级们轻而易举的手段。
志明回到家里坐了一会儿,拿凉水冲脸,打了一个寒颤。
我可以报复。
现在这个位置,整人太容易了。
我的手一点也不会脏,可以害人而完全不参与,出事也轻轻松松的推卸掉关系,再做出和善公平的态度,去拉拢不明真相、视野受限的下层员工们,还可以选择利己的时机去为他们伸张正义。
而且所作所为合理至极得让别人吃尽闷亏,做得多了能逼别人走,能让别人被磋磨得发疯,隔岸观火、心安理得地推动亦推卸。
太容易了,向下看,看着一堆懵懵碌碌的鱼肉。
我才坐到组长的位置。
我也加入森林中,成为一头吃肉的兽。
她翻动手机,翻到郑盈泰的号码,手指停住。
打这人的电话有什么用?
“老公。”
她改口说。
志明瞪大眼睛,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说不出来。
她猛然啃住吉祥的嘴,把男人往卧室揪扯。
“有意思吗?”
“这有意思啊!”
志明愤怒地自问自答。
“我吃了那么多苦,凭什么让那些糟践人的卑鄙王八蛋心安理得、岁月静好!”
刀都送我手上了!
她凶残起来,忽然母兽一样咬住吉祥的肩膀。
手机响个不停,志明一看是小旭的来电,抬手就甩出屋子。
她咬吉祥,吉祥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