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了苏鸳珍的身上,担忧的有,看热闹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
秦渝婉担忧地看着女儿,眼底一片焦灼。
苏鸳珍却无所谓的笑笑,轻轻拍了拍秦渝婉的手以示安慰。
欧阳哲估计是此前被拒绝,所以记恨上了她,于是今日才当众给她难堪,把敬仁长公主当枪使以此来为难她。
但是,他如果真的以为这一招就能让她挫败,那他就真的错了!
活了两世,她什么大风大雨没见过?连心都已经死了的人,又怎会舍弃不下面子?
苏鸳珍沉稳一笑,起身走到了场内。
“臣女虽然琴技不佳,但若是能博找公主一乐,这几年练的琴也不算白费!”苏鸳珍笑着说道,随后看着长公主身边那位青衣少年,“这位公子,可否将琴借我一用?”
予安愣了一下。
眼前的少女神情真挚,一双清澈透亮的眼中只带着微微笑意,没有嘲讽,没有鄙夷,没有看不起。
他已经快要想不起来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这样清澈干净的双眼了。自打他进入长公主府,每日接受到的目光,不是鄙夷,便是不屑,尊重二字,早已远离了他的生活。
予安深呼吸一口气,笑着将
情奉上,“县主,请!”
“多谢!”
苏鸳珍接过琴走到了大厅正中,一旁婢女给她端来了矮凳。
“长公主的琴师方才演奏的是前朝才子贺谦的《幽台引》,此曲写的是一位才子身陷乱世,遭遇家国混乱,徒有一腔报国热情却被歹人幽禁高台之事。这首曲子一直被后世称赞,贺谦也因此出名。不过,世人皆知《幽台引》,却不知贺谦还做过一首《离殇曲》,两首曲子一上一下,算是应和!”
长公主一听,淡淡看着苏鸳珍,那目光幽幽,也不知在想什么。
站在她旁边的予安往前一步:“县主说的是!这《幽台引》曲是好曲,可是若没有《离殇曲》相附和,不论曲调还是意境都不完整!《幽台引》讲述才子被困幽台,心有志却不得发,而这《离殇曲》却描述世间有情人,明明相爱却不得不各自天涯,人间种种无奈,这两种最叫人神伤!”
苏鸳珍点头笑笑,她坐在矮凳上,正要拨弄琴弦,却见欧阳洺此时站了出来,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又落到了欧阳洺身上。
“太子,你这是何意?”敬仁长公主看着欧阳洺。
“皇姑姑,我素来也喜爱音律,对于贺谦
也心有所仰,《幽台引》和《离殇曲》曲调优美,意境高雅,也是侄儿喜爱之曲。今日又恰好是皇姑姑的生辰宴,不如就由侄儿和静安县主一同演奏为皇姑姑庆生吧!”
欧阳洺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大家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苏鸳珍说话。
就连敬仁长公主也颇为吃惊的看着欧阳洺,随后盯着大厅中间的苏鸳珍。
“罢了,你既然有这心思,便和静安县主一起合奏一曲吧!”敬仁长公主道。
她话音落下,随后就见欧阳洺的仆从将他经常使用的竹萧呈了上来。
琴声先起,箫声在后,两种声音交相呼应,配合十分完美。
这曲子本就有些哀婉,琴声袅袅响于大殿之上,配合着那凄凉婉转的萧声,曲子如那漂浮的风,吹遍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而众人皆被这曲调感染。
一曲罢,台下掌声雷鸣,敬仁长公主也神有所思。
“好曲!”台下一位颇懂音律的命妇不由赞叹,看着苏鸳珍,眼中带着十足的欣赏,“静安县住果然是精通音律之人,这贺谦《幽台引》本就已经是十分高深的曲子,《离殇曲》则更加考验技艺,静安县主将这首曲
子弹得如此之妙,实在是前无古人!”
苏映锦看着正中央的苏鸳珍,心里的火苗一下子就熊熊烧了起来,如那燎原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