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我和福伯伯在家里都闭口不谈。
榕小姐给我俩放了几天假,也是难得的休息时间。
日子平淡的过了很久,突然有一天,芝嬢嬢做了八个菜。
我站在餐桌旁边,看着桌子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大鱼大肉。
我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心想今天是什么日子?
厨房里,芝嬢嬢还在炒着菜,福伯伯也从外面拎回来两瓶酒。
“兰妹子,快出来看看,看我买的酒,三块大洋一两。”
厨房里,芝嬢嬢关了火,双手在身上擦了擦就出来了。
“来喽来喽,好酒是好酒,就是怕人家吃不惯我这湘江菜。”
“莫得事,我听人说喽,他最爱喝酒,有酒就行喽。”
随后转头看向我,衣服上满身补丁,一股子穷酸样。
“你怎么还穿成这样?快回屋换了去!”
我刚想为自己辩解,就被芝嬢嬢推进了屋子里。
嬢嬢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件大红色的小花袄。
“来,宝娃子,把这个穿上。”
说着,就要来脱我的衣服。
“嬢嬢,宝娃子不想换,又不过年过节。”
嬢嬢见我不听话,便喊福伯伯进来,只听屋外一声怒吼。
“宝娃子快穿!不穿明个儿断你的糖票!”
这是我和福伯伯约定好的,每个月有十张糖票。
一张糖票可以买一颗糖吃,这要断我糖票不相当于断我命嘛!
于是乎,我赶紧穿上,在镜子面前照了照,像极了年画里是粉面娃娃。
随着芝嬢嬢出去,只见福叔身穿黑色长衫,外穿暗红色团福纹马褂。
直挺挺的坐在那里,芝嬢嬢招呼我坐下后,也回屋换衣服去了。
不知过了许久,我看菜都有些凉了,可就是不见人来。
福伯伯在那里轻闭双眼,气定神闲的坐着,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我望着屋外,狭长的小道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杂草。
他们卑躬屈膝着,他们唯唯诺诺着,他们痛苦哀嚎着。
此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轮碾飞了这些杂草。
福伯伯听着越来越近的铃声,赶紧起身前去相迎。
而我则是倚在门边,看着从马车里下来一位老者。
又粗又长的辫子,这是我对他最直观的感受。
现在大街小巷很少能看见留辫子,就连老家那边都没人留。
正当我发愣的时候,芝嬢嬢从屋内走出来,站到我身边。
我一回头,只见芝嬢嬢穿着这一身藏蓝色绣花旗袍。
芝嬢嬢虽然年纪大些,可要是收拾打扮起来,也不必那些人差。
我转身看去,福伯伯正扶着一位老者向屋里走来。
他走的每一步似乎都异常沉重,看见我才露出笑脸。
一双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脑袋,一脸慈祥的看着我。
进屋后,那老着坐在了主位置,福伯伯和嬢嬢坐在他的身边。
“柳老,这是我新买的酒,夫人亲自下厨做的小菜,您尝尝。”
说着就要给哪位老先生倒酒,结果被老先生一把拦住。
“柳老,您这是……”
伯伯和嬢嬢都差异着看着那位老先生,而那老先生则盯着我。
“榕小姐都跟我说了,这孩子我要了。”
伯伯和嬢嬢对视一眼,不由得乐出了声来。
嬢嬢不停的给那人夹菜,伯伯不断的给人倒酒。
而屋外的草,他就是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