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才柳琴被红乐扶起来时,便似乎身上有伤碰着了伤口,司清卿上前两步,将柳琴衣袖拉开。
白皙的手臂上是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伤痕,已经有些肿胀发青。
司清卿借着烛光看着,不敢伸手去碰,扬扬手让红乐拿了药出来。
“你爹打你了?”
柳琴被司清卿的关心打动,有些怔在原地,待红乐拿了药,司清卿又亲自舀了药膏轻轻替柳琴上药。
柳琴方才止住的泪水又有些止不住,想到自己卑贱之躯,来的路上辛苦,衣裳早就有些脏了,怕脏了司清卿的手,想躲,却被司清卿紧紧握住。
见状,柳琴也有些触动,可想到茶盏的事,又急急的说:
“三小姐,我的伤不碍事,只是那批茶盏,今日一早便要送到乳茶铺子里,我虽不知那毒有什么样的后果,可也定是要毁了三小姐的生意的。”
司清卿听着,点点头,手上动作轻柔,细细将药膏全部小心涂好,才将药膏递给红乐: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放下心来,别叫你爹发现你出来过。”
柳琴这才松了一口气,听司清卿这样一说,心一横,又跪下,可话说了一半,她却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三小姐,我……”
司清卿见她面色犹豫,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再想想她身上的伤,便说:
“我城外院子里还缺人使唤,你可愿意跟着我做事?我会命人制个大些的窑出来,你若是愿意,便跟了我,到城外院子里负责制茶盏吧。”
柳琴听完,面上有了喜色,不住地磕头:
“三小姐仁慈,我自然是愿意的,若不是三小姐心细如发可怜我,我如今只怕是饭也吃不起,哪日被我爹几两银子卖了也未可知,就算一辈子给三小姐卖命,我也心甘情愿。”
司清卿点点头,果真如她猜测,她第一次见过柳琴,便知她生活的凄苦,原也是想将柳琴安排进城外院子,却也不好过问旁人家事,这才没开口。
见柳琴如同得了恩赐一样,司清卿有些不忍,却还是开口:
“今日之事,多亏你告知于我,只是还未知晓是何人下这样的毒手,我还有一事,想请柳姑娘帮忙。”
柳琴忙又磕下头去,嘴里应着:
“三小姐折煞奴婢了,从此我便是三小姐的人,小姐吩咐便是。”
司清卿喜欢柳琴的上道,亲自将人扶起来:
“如今你爹还不知道我已经知晓这件事,你便先回去,莫要露了马脚,想必还会有人上门来给你爹送东西,你只要稳住你爹,到时候事成,我再让人接你回来。”
柳琴得了司清卿的命令,倒是也不怕了,忙应下。
她悄悄跑出来,若是不再回去了,反而打草惊蛇,纠不出幕后黑手。
司清卿命人将柳琴送回去,才转身回屋。
若不是那日她动了恻隐之心,帮了柳琴一把,想必今日茶盏被淬毒一事,是躲不过去了,不禁觉得侥幸。
乳茶铺子自从顺当起来,她很少再去看,却不想还是在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差错,背后之人心思狠毒,她必不会轻易放过。
“跟下面的人说一声,明日送来的茶盏,细细收好,别同其他的混淆了,也别用,叫大夫去看看,是何毒,再来回我。城外院子里,也赶着建个窑出来,分些手脚麻利的,日后交给柳琴去做。”
司清卿一样一样交代下去,已经快到卯时,她早就困极,又回榻上睡下。
这一睡,便直接睡到巳时才醒过来,班如见司清卿醒了,上前替司清卿换衣裳。
“小姐,新鲜的肉菜已经送到福喜院交代下人好生做了。”
司清卿点头:
“让院里的小厨房以后每日都多做一份膳食出来,要清淡滋养身子的,用膳前早些送来我这儿。”
班如应下,又和红乐打了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