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盛老爷子蹭得站起来,双眸怒视盛星寒。
“你把嘉树怎么了?”
虽然平日盛老爷子都是表现得更偏心盛星寒多一些,对盛嘉树似乎并没有那么的关心。
但事实上,他对盛嘉树这个孙子,也很关注。
只是觉得,他有双亲,如果自己再过多关注,会给人一种盛星寒在家中更孤苦无依的感觉。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持家中那微妙的平衡。
盛星寒表情平淡,似乎刚才说的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相信爷爷不会对姜妙怎样,所以,我也不会对盛嘉树如何。”
言下之意,倘若爷爷你对姜妙不利,那盛嘉树自然也会有同样的遭遇。
盛老爷子看着面前,清隽出尘,宛若谪仙的长孙,目露寒光。
“星寒,你这是在威胁爷爷吗?”
“怎么会,我怎么会威胁爷爷!”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权威遭受挑战,而且还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孙子挑战他,盛老爷子气得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盛星寒面不改色,直视盛老爷子双眼。
“当年我护不住我妈,现在我必须护住我的妻子。”
盛老爷子愣了一下。
“你……不是说你不在乎姜妙。”
“这跟在不在乎没关系,爷爷您应该清楚,这是我心中的执念。”
盛老爷子脸上的怒色在听到这话之后一点点褪去。
当几年盛夫人出事,盛星寒还小,他跪在瓢泼大雨中,求盛老爷子救他母亲。
可是,鸿叔出来说,老爷子服用了助睡眠的药,已经睡着了,让他别跪了。
当年那个身形单薄的小小少年,执着地跪在漫天风雨中,他那个时候不相信,一向对他疼爱有加的爷爷,能忍心眼睁睁看着她母亲死去。
但,事实永远都那么残忍。
他的母亲永远留在了那个雨夜。
那是盛星寒一生都无法治愈的伤痛,是这辈子都走不出的阴影。
当他提及盛夫人,盛老爷子的眼底闪过一抹令人难以察觉的心虚。
那天晚上他的确是对不住盛星寒,也对不起他母亲。
但,他也是没有办法。
如果救了盛夫人,她醒来不会善罢甘休,到时,万一闹出来盛伯元杀妻的丑闻,盛家名声就完了,盛伯元也完了。
为了儿子,他只能牺牲儿媳妇。
“星寒……当年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也……该走出来了!”
说出这话,盛老爷子自己都觉得脸上发热。
盛星寒讥笑。
“过不去,这辈子都过不去,爷爷您到这把年纪什么都经历过,自然也明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若非盛老爷子是盛星寒的爷爷,他会直接问,你亲妈被人害死,我让你放下仇恨走出来,你愿意吗?
盛老爷子脸上阴晴不定。
盛星寒抬头看向鱼缸里游弋的鲤鱼。
“我不会为难爷爷,您若是依然觉得姜妙有问题,自然可以一直去查!事实上我并不在意他的死活……”
“那你为什么还要抓住嘉树?”
盛星寒突然笑了。
他让江川将他推到鱼缸前,端起盛满鱼食的陶钵,手一扬全倒了下去。
盛老爷子看到这一幕大喊:“你干什么……”
那么多鱼食倒下去,两条鱼全吃了,还不得撑死。
他赶紧招手想让人去把鱼食捞出来。
盛星寒扭头看着盛老爷子:“因为我心中这口气,总要有个发泄处。”
盛老爷子一愣。
盛星寒懒懒道:“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母亲,妻子,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如果我连一个都护不住,那,总要有人为他们陪葬才行。”
盛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