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说要顾云歌赔礼,一桌子散修都笑着看过来,都想看看这个小妇人要怎么应对。
顾云歌平素不与人交际,于人情世故上并不通透,她还真没想到这些人能没有礼数至此,眼底不由现了点点锋芒。
然而也就在这时,迎面驶来一个船队,从旗帜上来看是个排场不小的仙门宗派。
顾云歌目光在那船队上流连片刻,收回目光之际已然对着那钱六微微拱手:“钱兄见谅,妇道人家心胸难免狭隘了一些,我在这给您赔不是了。”
“哈哈哈哈哈,白夫人知道错了就好,啊哈哈哈。”
船上登时便发出一阵大笑,男人们对于这样的胜利都颇有些得意。
也就在同时,飞船与仙门船队几乎擦身而过,仙门那边甲板上的人也只淡淡的扫了这边一眼,见是一群散修在喝酒也就没再看第二眼。
顾云歌垂了垂眸。
风波便这样过去了,然而因为顾云歌的示弱,船上这些散修也是愈发的颐指气使,顾云歌让船上的丫鬟们小心些,自己则是并不再理会这些人,白天也窝在船舱里守着墨凌渊。
“仔细想想我都多少年没叫人给欺负了,要不是正好有仙门的船经过,这些人一个都活不成。”
“我最近也是脾气太好了些,你真该睁眼看看,未必能一直见到呢。”
顾云歌握着墨凌渊的手念叨着,另一手则是在看一册医书,见到有不懂的便叼过面前的笔标注一下。
船舱中在她不开口的时候就是绝对安静的,生命力通过两人十指交握的手渐渐传递到墨凌渊体内。
墨凌渊的眉头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这书是越看越深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就要放放了。”顾云歌翻过一页,才看了两行字便将笔叼过来画圈。
“你再这么标下去,这本书大概很快便只能看到墨迹了。”一道调侃的声音传来,是墨凌渊所特有的慵懒且性感的嗓音。
顾云歌是坐在床下的,听到声音顺势便抬起了头,神色间全然是惊喜的神色。
墨凌渊侧过头就看到顾云歌一手与自己交握,一手拿着书,嘴里叼着一根毛笔仰着头,表情有些发懵。
时常见到冷静自持、机敏狡猾的兔子,然而这般懵懂惊喜的神情却还真是第一次见。
“久等了,小家伙。”墨凌渊翻身,伸手去取她口中的毛笔。
她看着墨凌渊出了神,叼着一时忘了放开,墨凌渊也不急抽走笔,眼底渐渐生出了笑意。
顾云歌见他笑才连忙将笔吐出去,没好气地道:“你给我个准信儿,这次还晕不?再晕我真不管你了。”
“唯独这次你见本座苏醒有喜色,想来是难以支撑了。”墨凌渊探手过来揉揉顾云歌的发顶:“苦了你了。”
“我又不是顺毛猫,你总摸我脑袋干嘛。”顾云歌摇摇头,想向后退,而后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手被对方握在手心中。
墨凌渊放开她的手下床,站在铜镜前看了看自己,连连摇头,显然对自己这矮了一截的身材和过于平庸的脸很不满。
“逃亡路上,能变成这样就不错了。”顾云歌看着那多少有些夹杂私人恩怨的矮个子,心虚地摸着鼻子。
墨凌渊眼神了然,却不拆穿她,手腕抖了抖,船舱中乌光一闪,他再次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只是象征性地隐藏这一头银发,以黑发示人。
“变回来了?你知道我们还要逃亡多久吗?”顾云歌看着面前这个身材欣长,容貌辨识度极高的形象,瞳孔都缩了缩。
这男人果然是个闷骚的,半点委屈都不肯受。
还没等墨凌渊开口了,外间便传来了醉醺醺的声音:“白夫人,我感觉到你房间中有魔气啊,我进来帮你看看?”
顾云歌没好气地看向墨凌渊,魔气显然是墨凌渊刚刚不加节制才泄露出去的。
这男人怎么一醒来就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