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完病区,张子明又带着他们到了后院,一群人分散坐在围墙边的台阶上,张子明原本想把他们都带去自己的办公室,但他的办公室虽然不小,也容纳不下二十多个人。
林和作为东山大学附属医院特派来参加节目的人员,也被张子明叫了过来,坐在第一排最不明显的地方。
张子明站在最下面的平地,问:“你们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吗?”
一个大概二十五岁左右的卷发女生举起手:“我想问!”
张子明点头示意她讲。
“我想知道这和我们在肿瘤医院做的志愿服务有什么不同?”
张子明:“我没在肿瘤科工作过,可能需要你先向我讲一下你们在肿瘤科都做什么。”
“就是和患者们聊聊天,鼓励他们积极接受治疗。”
张子明回道:“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查过临终关怀的意思?”
台阶上的声音乱七八糟,不过大多数都是肯定的答案。
“好,那我就不多形容了,其实说起来,这里和你们所做的养老院,还有肿瘤科的服务唯一的区别就是,服务的对象是即将离世的病人。”
陈亮的镜头调转到张子明的身上,张子明今天为了和他们见面,特地穿了一身西装,显得会比较正式。
或许是做医生带下来的习惯,张子明讲话时的手部动作很丰富,他习惯用手上的动作去描绘一些事物。
“肿瘤科的病人,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带着对生的希望,所以我们可以去鼓励,但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接触过没有治愈希望的病人呢?”
“我有接触过,”说话的是团队里唯二男生中的另一个,“我的姥姥是癌症去世的。”
张子明点头,“好,请问你和姥姥的关系亲密吗?”
“亲密。”
“那我能问一问在姥姥生病的时候,你有和她好好聊过天吗?”
张子明的话一出,男生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变得低落,“我没有。”
“为什么?”
男生的嗓音带了点抖:“因为我害怕。”
“可以和我们具体说一下害怕什么吗?”张子明一点一点地引导,引导男生说出自己的故事。
男生低着头说道:“我害怕她离开,我甚至都不敢到她的床前,我每次一走近她,就会想哭。”
“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我就是忍不住。”
“我爸妈说要让姥姥平日里开心点,我不想让她看见我哭,对她身体不好。”
“我就只敢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握着她的手,多看看她。”
这次的队伍里有熟人,也有陌生人,男生能够放下心防说出这些已是不易,说完之后眼泪都要掉下来,宋允书坐到他的旁边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他。
在座的所有人听到都有所动容,其实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总是将死亡想象得很简单,不过是眼睛一闭,可大多数的死亡,都是在无尽的痛苦中度过。
而对于病人家属而言,亲人去世的悲痛可能几年都缓不过来,就宛如今天这个男生,提起姥姥的去世还是会流泪。
张子明继续说道:“我们困难的点在于,对已经失去生的希望的病人,我们该怎么去安慰以及怎么让他们更开心,更舒服。”
“我们需要的是给予更多的人文关怀,身体已经无法治愈,但精神可以得到抚慰。”
一个短发女生举起手,“这算是安乐死吗?”
张子明:“不是,临终关怀与安乐死有很大的区别,是临终关怀这个名字给你们误解了吗?我们是要给予病人身体和精神上的安慰,让病人舒服地活到最后一刻。”
突然有人问:“那不就是等死的意思吗。”
惠然不满地瞥了那人一眼,但凡认真了解过都不会说出这种话。
但张子明并没有生气,他们每个人的问题都是大多数人们心中的疑问,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