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话少的,来干这苦差事。
起初,是让他们入夜后再行事。
将府外仓房的货物,走小路运送到码头。
再后来,钱府似乎是急于把东西都运出去,便让他们白天也干上两三个时辰。
不仅如此,钱府对这几个人的看管也极为严厉。
先是不许他们回家,渐渐的,甚至连他们擅自出府也不肯。
说是只有这批货全部搬完,他们几人才得以离府,管事的还威胁他们嘴巴严些,不可把此事轻易告诉旁人。
周老三听完冷哼一声。
他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出,这钱府定是在运送“不干净”之物!
“夜里干活儿本来稀罕,竟还对你们严加看管,看来这钱府是心里有鬼啊。”
周老二缩着肩膀磨叽道:“有没有鬼我可管不着,反正现在我只想快些回家。”
难得今个儿为了赶工抄近路,走了闹市,此处人多喧闹,周老二这才能有个落单的机会。
终于可以回家了!
可周老三却没接他话茬儿,而是反问:“那钱府的货物是送到码头何处?是让你们直接送到船上,还有送到别处安置?”
周老二晃了晃头。
“不是送船上,回回他们都是让我们把东西交给接应的人,就得马上离开。”
周老二又想起来点儿:“对了,我还偷听他们说过,这几天活儿紧,每天都会用船运上一批离开码头,至于运到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不管运到哪儿应该都是为了卖钱。”周老三眯了眯眼睛。
又追问:“二哥,你们天天这搬的到底都是些啥,莫非是私盐之类的?”
眼下各地贩卖私盐屡禁不止,周老三也听说过一些。
为了赚些大钱,不少人家冒着被官府抓的风险,也要做这等见不得光的营生。
不过周老二却撇撇嘴:“要真是盐那还好了呢,至少我的肩膀也不能给磨破了。”
说罢,他朝脚边的麻袋踢了一脚。
里面立马传来哗啦啦的声响。
周老三一惊,怎么像是……
“这里装的都是铁做的玩意儿,铁锅铁锹铁板啥的,扛在肩膀上可硌得慌了。”周老二哼唧道。
“铁?”周老三顿时瞪大了眼睛。
私运和私藏铁器,那不必说,定是要卖给瓦剌人的。
这等不要命的营生眼下比贩卖私盐还要赚钱。
却也比卖盐对社稷危害更大,是本朝严厉禁止的。
“钱府竟这样大胆?”周老三实在难以置信。
这一旦被抓,可是流放的罪啊。
周老二还不知此律,蒙圈道:“搬个铁锅而已,咋就大胆了?”
周老三啥也没说,只是若有所思地拧着眉。
绵绵紧张地瞅着老三。
看样子,爹是想插手此事?
果然,周老三已经心生一计!
他赶紧拎起周老二:“二哥,你快回去,追上方才那些人,且不要说你今个儿见过我,继续留在钱府。”
“啥?我才不回!”周老二眼珠子睁得大大的:“好不容易他们今个儿漏了我,我要跟你回家,老三,你可不能不要你二哥啊!”
“放心吧二哥,你最多再待一天,明个儿我就带你回家。”周老三着急撵他。
最后,在周老三的好哄和威逼之下,周老二只能哭丧着脸,搬着东西往码头赶了。
周老三搂紧了绵绵,望着老二抹着眼泪儿的背影。
“再让你二叔遭一天罪吧,就一天就够了。”
周绵绵应着他的话点着小脑瓜。
“嗯嗯!”
其实二叔也没啥好委屈的,说来说去,不都是自己找的嘛。
周老三心里拿定了主意,这就回去先跟周老太商量一番。
在听完老二钱府的遭遇后,孙萍花顿时脸色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