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步啊,咋能随便将顶珠赏给那丫头!”
官帽顶珠在本朝,是需敬重之物。
若是能赠给他人,可见其重视啊。
张家管家苍白着脸。
“这也说不准啊,您想想看,这周老三封义官的告示在咱们镇上和灵州城里,可是一直都贴着呢,到现在都没有摘下来,以前谁有过这待遇?”
张衙内顿时脑门冒汗。
这话说的也是,就冲周老三被封个义官都如此大张旗鼓,可见李大人对这家确实不一般。
“衙内,您说李大人和这泥腿子周老三,是不是有啥亲戚关系啊。”管家已经开始心虚地脑补了。
张衙内听得脑袋嗡嗡直响。
像是要炸开了似的。
这时候再一抬头,仔细瞧了瞧周绵绵身上的衣衫。
他便猛的更惊了。
周绵绵身上所穿衣衫可是香云纱制的。
若是普通香云纱倒也没啥,可偏偏她穿的是黛紫色的。
香云纱素来以黑色、褐色等深色为主,少有黛紫这般淡雅之色,此色的香云纱极其难染,估计只有京城的官家布坊才能寻到一二。
这丫头咋能穿得了这种好布?看来这周家的人脉的确不可小觑啊。
这种人家还是少得罪为妙。
很快,张衙内就出了一身的汗,态度也来了个大转弯。
再一次看向周老三父女时,那神色也变得客气多了。
“嘿嘿。”张衙内变了脸笑道:“周家兄弟,既然这顶珠是李大人赠与你家的,那我现在就擦干净,还给你们就是。”
“用不着你来擦!”周老三一把夺回那顶珠:“珠子现在已经还回来了,那三十亩粮食呢,何时还我?”
张衙内这时候还哪敢想着克扣。
忙回道:“周义官稍安勿躁,方才那半两银子不过是我开个玩笑罢了,三十亩粮食能卖得上一百两,我现在就派人给你拿钱。”
眼下他干脆得要命,全然没了方才的奸诈之相。
可周老三仍不轻易放心,又怕这小人故意多给了银子,到时候害他惹了一身骚。
于是就摇头喝道:“怎能这么凑巧正好一百两?”
张衙内脸色一苦:“不是你说能值一百两的吗……”
周老三鄙夷的瞥着他:“行了,既是我的官田,那自然是少了一分不行,多了一分我家也不要!你且把那卖粮食的账目拿给我算一算,得算明白了我才能领钱领得安心!”
张衙内被弄无奈了。
最后还是叹叹气,赶紧让管事去取了账目。
眼下这块官田已经卖了近四成的粮。
周老三拿来算过一遍后,很快得知,他那三十亩地的粮食应是卖了九十三两七百文。
虽说这账目极可能也是被张衙内克扣过些许的,不过好歹数目勉强对得上。
周老三无心再计较。
拿钱走人之前,周老三故意当着所有佃农面前,大声算过了钱数。
“按着这账本子,这九十三两才是我应得的,各位给我做个见证,我可没多拿一分。”
“张衙内,你说是不是?”周老三转头看了看张衙内。
张衙内想不到他心如此之细,只能尴尬地点头应着。
最后,在佃农们佩服的目光中,周老三抱着绵绵上了驴车。
这才慢悠悠离开了湖田地。
……
回到周家,周老三把这九十多两银子交给了周老太。
抱着沉甸甸的银袋,周老太的心里顿时多了种踏实感。
她松了口气道:“可算是要到了官田的粮钱,老三,你今个儿也是辛苦了,还得跟那黑心的衙内周旋。”
周老三却忍不住朝小暖阁里瞟去。
见闺女从镇上回来就累了,现在正躺在拔步床上呼呼睡着,周老三的心底那叫一个柔软。
“娘,还是多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