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周老二挨了臭骂也不敢吭声半句。
累得脸色蜡黄,双腿打晃儿,腰都快佝成大虾了。
周老三的眼睛顿时一酸。
忍不住冲了过去,一把扯下周老二身上的粮食袋子,就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我帮你干,这沉东西要送去哪?!”周老三忍着酸涩问道。
周老二愣了好一会儿,才耷拉下来脑袋。
“老三你咋来了?”
“娘放心不下你,让我过来看看,钱府这是要你做什么去?”
周老二喘了两口粗气才道:“钱老爷在东街开了个米铺,让我们把米送到那儿去,老三你还得去沈府,还是我自己扛吧。”
周老三难受地说不出话。
脚下步子加快,扛着米袋这就朝东街走去。
等送完了这两袋白米,周老三的情绪才稍稍缓过来一些。
他盯着周老二问:“二哥,我给你找的可是领头护院的活儿,他们咋让你干这个,可是他们说话不算数?”
毕竟他使了二十两银子买下这差事,可不是为了让周老二去做苦力的。
周老二一听,嘴巴动了动,也不知该咋说。
才离家不过数日,他已然瘦了一圈。
嘴巴上长了一连串的口疮,烂得不成样子。
过了半晌,周老二才虚着声音道:“倒也没有,他们还是让我做领头护院。只是府中人手不足,才求我受点儿累,去帮忙送几袋米罢了。”
说着,他还把脸扭到了一边去。
不敢直视周老三的眼睛。
周老三心头沉闷,一听就知周老二没说实话。
如若只是帮忙,那方才为啥会有管事如此骂周老二。
可周老二既不肯明说,周老三也不想戳穿他,全当是给他留点儿面子。
“这是娘让我给你的,骨头肉和面饼子,还热乎着,你若是闲了就趁热吃些。”周老三把东西塞到了周老二的怀里。
隔着食盒,酱骨头的香味儿还是噌噌往外冒。
周老二浑黄的眼珠子睁大了些,忙拿过来就急着打开。
他吃得可急,才三两口便吞下好大一块骨头肉,看着周老三眉间皱得更深了。
“可是钱府的伙食不好?”周老三忍不住问。
周老二扯谎道:“没、没,府中吃的好着呢,我就是惦记咱娘做的这味儿了。”
周老三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若是吃食上没亏着,那他也能放心一些。
周老三还得赶着去沈府送货,不能耽搁太久。
临走前,他摸了下袖子里的钱袋,下意识想拿点儿钱给老二揣着。
可想了想,这样又违背了娘要磨砺二哥的初衷。
况且周老二临走前还拿了五两银子。
于是周老三便又作罢了。
只是再三嘱咐周老二:“二哥,你在钱府好好做。若是哪天不乐意做了,我就来接你回家。”
周老二听着心里乱糟糟的。
这大户人家的差事,咋跟他想的差那么远呢?
可要是就这么回去,他又不咋甘心。
便只好咬碎了牙道:“没事儿老三,我在钱府好着呢,不、不回去。”
说不定哪天他走了大运,就能在钱府得了富贵呢?
周老三也就不再说啥了,这就赶着驴车,一路向沈家去。
看着周绵绵放在驴车上的东西,赵多喜高兴极了。
就他这些日子来的观察,小世子格外喜欢吃些脆口的瓜果和青菜。
周绵绵备下的这几样,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等把驴车上的肉蛋菜都卸下,赵多喜就请周老三进府中喝茶歇歇脚。
“周兄弟,我还有一件要紧事要跟你说。”
赵多喜脸上笑意盈盈:“你可还记得,之前我去乡下挑地儿,给府中盖别院的事儿?”